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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五十七章 朋友圈(1 / 2)

第四场明经。

明经考得是《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这对于一般进士或许还有些难度,但于诸科出身的章越而言,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第四场考毕之后,省试已是全部结束了,下面就等着放榜了。

省试从初八起,考了四场七天,故第四场考毕正巧是上元佳节。

京师之中对上元节自是有一番隆重,而章越则带着郭林,黄履又至章实家中过节。

章实之好客自不用多说,当初对郭林就亲如子侄,如今对黄履也是爱屋及乌。

这日考后,黄履还提了一瓶酒上门,章实还见怪了一番。

如今章越三人与章实,于氏,章丘一桌吃元宵,倒也是热闹。

这一日三人不免多喝了几杯。

然后章越又拿了酒壶至亭中三人边喝边聊,章越忽问道:“师兄当日头场之时,为何迟了?”

郭林闻言一愣,然后有些遮掩地道:“那日大雪……我为风雪所堵?”

章越道:“师兄,莫要这么说,我知你生性谨慎,若是突降大雪,怎会一点防备也没有,莫非还有他原因?”

郭林犹豫了一阵道:“三郎,实不相瞒,那日半夜下雪我已知道了,次日还叫同窗们早些去贡院。”

“结果我因事回房去了一趟,让这位同窗在马车上等我一会,哪知回去后他们竟已是驾马车走了。”

章越,黄履对视一眼,郭林是被人陷害了。

郭林继续道:“事后……事后我也询了他,他说了有人告诉他说我已上了熟识之人的马车。结果我不得已一路从舍里跑至贡院,我去问了对方,那人说他没有说过,我也不知谁在撒谎。”

“师兄此事不可如此算了?”章越沉声问道。

郭林摆了摆手道:“罢了,我已不想追究了,好歹也是在南监三年同窗。再说我最后也没落下不是。”

章越摇了摇头道:“师兄,这些人如此害你,你怎能如此放过。”

郭林苦笑道:“哎,我们明经学的人本就不多,都是从诸科转来的,他们学经的多,我一个闽人从南面来的,难免受排挤。如今我只求及第,其它全都不问了,不在这些旁枝末节上与人争执。师弟还是算了……”

章越心想,进士科里相互使绊子的事,倒是有听说不少,但没料到明经科诸科也是如此。

师兄这些年在南京读书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黄履对章越使了个眼色道:“郭兄说得是,你如今骥伏盐车,待有赏识你的伯乐,他日就不同了。”

郭林道:“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郭林突然潸然泪下道:“但自至南京求学以来,我已是三年没见妻儿父母了一面,我的儿子我至今还未见她一面。这身在异乡孤身苦挨,身边有没有至亲好友……若这一科不中,我真不知我还能不能挨得下,这绵绵不尽的日子何时才能熬得到头啊。”

说到这里,郭林忍不住放声大哭。

章越,黄履听了都是唏嘘。

章越转头看向黄履,却见他则也在试泪。

章越问道:“安中你也想念家人么?”

黄履叹了口气道:“度之知道我在老家有位青梅竹马的女子吧。”

“我知道。”

“上个月我从其它同窗口里得之,她病得很重,已经卧床不起半年了,勉强靠汤药维持着。但此事她在信中却与我一字不提,只让我安心读书,尽道我们二人当初相处之时。当年我作诗,她给我查韵,我作词,她以曲和之,那时我们两小无猜,如今再想往昔之事……”

说到这里,黄履一口将盏里的酒喝尽,然后目望南方,心中惆怅之意难掩,终化作了泪滴进了酒盏之中。

章越看着郭林,黄履二人,也不知如何安慰二人,只能往他们杯中倒酒道:“吃酒,吃酒。”

据放榜还有一些日子,次日章越带着二人一并去拜访章衡。

黄履,郭林对于章衡都是十分敬仰,见对方也是沾一沾状元公的喜气。

三人经下人引路来到堂上,却见章衡正与另一人相谈甚欢。

此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看去甚是眼熟,对方一见章越即笑了笑。

章越恍然记起来,此人不正是林希么?

嘉祐二年林希与其弟林旦一起考中进士,到了殿试时,林希很有可能得状元。

但是林希的文章被官家看了,觉得里面有一句‘天监不远,民心可知’有些唐突,相反章衡的卷里写着一句‘运启元圣,天临兆民’,故而最后官家最后点了章衡为状元。

所以说运道之事,也很是玄乎。

至于林希不仅没有得状元,最后连一甲也没有进,被贬作了二甲,出为泾县主薄。

如今怎么回京来了?

但无论怎么说,当初此人与章衡一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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