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之孙赵从谠射杀亲事官,禁闭别宅竟自刭而亡;太宗曾孙赵宗说也酷虐地坑杀女仆,闭锁幽死。
到了皇帝身上也免不了,比如真宗、仁宗都有类似于疾病,如中风引起言语蹇涩,失语不言,甚至不省人事。
以及后来的英宗与神宗也有这毛病。
而当今官家,明明你就身体不好么,非要折磨自己来参加什么经筵,如今令他章越可悲催了。
次日清晨,章越在庑房里歇了一夜,等再起的时候,已是清晨。
章越想起,今天也当是轮值回家的时候,若十七娘哥哥不见了自己,那当如何?肯定是焦急万分吧。
到了这日傍晚。
少年赵仲针带着小仆正前往章府。
这日虽没有早朝,但他见王府翊善似面色凝重,匆匆地与自己爹娘说了几句话。自己爹娘听了也是很严肃,似宫里出了什么事。
赵仲针年纪虽小,但心底却是如明镜一般。
他不敢询问爹娘,而这次来到章越家中学书法。他听说自己这位先生昨日刚刚入侍经筵,那么必对宫里的事了解不少,那么可否从他口中探听得一二。
当然为了庆贺先生入侍经筵,赵仲针也命人备了厚礼。
到了章越府上,他先入座。
他学书法时,章越会本着教一个也是教,教几个也是教,让他的侄儿章丘与他一并学习书法。
章越平日不过指点几句,便让二人放羊,剩下章丘与赵仲针二人一起习字。
二人便渐渐聊开了,章丘不知为何与赵仲针性子十分相投。
至于赵仲针身在王府,自小心思也比常人复杂些,但人与人交往特别是平辈间交往却比较薄弱。他初时还觉得章越让章丘与自己陪读别有什么目的,但后来处着处着却觉得章丘这人心思单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其实章丘年纪比赵仲针还小两岁,但二人就有了同学之间的交情,日后相处更觉得的投缘。赵仲针自小都是单独教授,没有同窗陪他读书,或知道他身份保持距离。
但因为章丘为同窗之故,他总算有了可以玩耍的小伙伴,他很喜欢至章越府上学书法,二人学书法偷空之余,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日,他至章府书房等了一会,见到了章丘。
“章兄!”赵仲针按捺住喜色,然后道:“你上次我与说贯休先生的字帖,我看过了着实不错!”
字帖在濮王府里,若章丘开口,他就向父母求来。
章丘无精打采地道:“周大郎君,我来不是与你说这事,先生至今没有放衙,我也不知为何如此?怕是今日教不了你书法了。”
赵仲针心底一惊道:“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我再多等便是。章兄,这是我给你带得杏梨院的梅花酥你尝一尝。”
说完赵仲针从一旁放文房四宝的笔墨包袱里取出精致的盒子。
章丘闻言喜道:“太好了,周大郎君你真是信人。”
赵仲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都是同窗嘛,你也尝一尝,我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章丘捧起酥盒叹了口气又放下。
赵仲针满心忐忑地问道:“怎么这梅花酥不合意么?”
“早知道我买杏花酥了。”赵仲针不由懊恼地自责言道。
章丘摇了摇头道:“不是,周大郎君你误会了。我是想三叔素来不应酬,公退后就是回家陪三嫂,就算衙门里真有什么棘手的事,也不会不派人稍信回来,我怕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赵仲针心底被也有来打探的意思,听闻身为经筵官的章越居然一夜未回,也是暗暗吃惊,莫非皇宫里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么?
赵仲针拍着胸脯道:“章兄莫急,我帮着你打听打听就是。”
章丘一愣问道:“周大郎君你可打听宫里的事?”
赵仲针心底一慌,慌忙解释道:“章兄你忘了我住在宣平坊么?我府上识得不少宫中的贵人,我帮你问一问。”
章丘闻言惊喜道:“周大郎君能帮我这个忙实在太好了,真不知如何谢你才是。”
赵仲针有几分腼腆地道:“都是份内之事,咱们不是同窗么?”
章丘欣然笑道:“说得对,咱们不仅是同窗还是好朋友呢。”
“好朋友!”赵仲针咀嚼了这几个字,欣然地点了点头。
章丘不知好朋友三个字,为何令赵仲针神色看起来如此郑重。却见最后赵仲针道:“章兄你放心,你三叔的事包在我身上。”
赵仲针这一刻全然忘了自己一家上下如履薄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