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至于任守忠哭得更是伤心,垂足顿胸。
章越等众人哭了一阵,便起身对冯京道:“冯内制,此刻当禀明皇后,安排大行皇帝身后之事。”
冯京看了章越一眼道:“正是如此。我险些失了计较,你我同去禀告娘娘!”
冯京拉起章越的手如是言道。
当即冯京,章越二人同往帷幕之外向曹皇后奏事。
曹皇后闻言道:“当是如此。”
章越道:“启禀娘娘,宫内之事一切照常,同时严守福宁殿出入,不许任何人进入,暂不发丧,速召辅臣等依次先后入宫,微臣不知说得是与不是,还请娘娘示下!”
曹皇后深深看了章越一眼道:“本宫如今方寸已乱,幸亏有冯,章二卿主张,一切依章卿方才所言,先不发丧。”
“是。”任守忠看了章越一眼。
“打水来,本宫与官家擦洗身子……”曹皇后含泪言道。
闻曹皇后之言,宫中之人无不落泪。
章越与冯京对视一眼,一并退出了殿门外。
这时福宁殿里一阵忙碌,章越与冯京便坐在殿旁小阁里,冯京一副懒得与竖阉说话的样子。章越担起事来出面则与任守忠说话交涉。
任守忠看了冯京一眼道:“还是章学士识大体。”
章越则道:“不敢当。”
当即任守忠依次出内批命内宦送出宫去。
章越,冯京看着窗外宫人走来走去一直挨到宫外天明。
这时候眼见天边有了些亮光,章越对冯京道:“我去打听一番消息。”
冯京振作精神道:“多亏章学士有主张!不枉了家岳当初对你的赏识。”
章越走出殿外时,殿内殿外如今透着些许兵荒马乱的味道,趁人不注意拉过一名小黄门问道:“相公们是从何处入殿?”
小黄门道:“回禀学士,应该是开内东门,再由垂拱殿后门入宫。”
“后门在何处?”
小黄门伸手一指,章越忙赶至垂拱殿后门。
几位小黄门看侯在此门,突听得外头拍门道:“相公们到了!”
一名内侍拍了一人的脑袋喝道:“还不快开门。”
几人七手八脚地开启城门。
顿时后门一开,中书韩琦,曾公亮,参政欧阳修,赵概,枢密使张升,副枢密胡宿,吴奎几位宰辅都是气喘吁吁地赶到。。
“诸公!”章越上前言道。
韩琦见章越心底一定,一路上都是内宦指引,虽说有内批在,但这个时候别说内批,官家亲诏都什么都不一定靠不住。
见到深宫里有一个‘自己人’,正好询问内情,韩琦拉过章越道:“度之……”
章越哑着嗓子道:“韩公,陛下昨夜甍了!”
虽说早有预料,但在场诸公无不懵了。
章越但见韩琦将自己的手臂攥得紧紧,好似生铁烙在自己手臂上。
众宰执中胡宿,曾公亮当场捶胸嚎了几声。
章越道:“诸此刻不是哀恸之际,皇后已决断暂不发丧,等几位诸公至殿后商量再行主张!”
韩琦问道:“陛下大渐之时可有留下遗命?”
章越当即将殿中之简略说了一番。
韩琦胸中稍稍有底道:“诸公随我入殿!”
众人振作精神,一并往福宁殿而去。
冯京正在殿外张望,见韩琦章越赶至大喜,但见韩琦率众人至福宁殿下时,先行朝大殿叩拜,之后登阶至殿门前重新再行叩头跪拜。
众人入殿,韩琦一马当先正欲揭帘,一旁内侍道:“皇后在此!”
韩琦闻言退了数步,于帘外叩拜。
帘内皇后言道:“天下不幸,昨夜官家忽然上仙!”
韩琦垂泪道:“娘娘,臣韩琦来迟了!”
几位宰臣一并发哭,稍歇皇后道:“如今怎奈何?相公,官家无子。”
韩琦道:“启禀娘娘,臣等欲入帘先看大行皇帝。”
殿内寂静片刻,但见帘子挑开,曹皇后背过身去道:“诸公入内吧!”
韩琦对众人道:“我与曾公和枢相入内,余人在外等候。”
韩琦等人入帘,又是一阵哭声。韩琦等退出帘外,帘子放下后重新恢复奏对的姿势。
韩琦道:“方才娘娘言官家无子,臣以为皇后不该出此言,皇子如今正在东宫。再说陛下遗命社稷由‘曙’字承之,皇子名讳正是一个曙字。”
皇后道:“陛下遗命,我等看不真切,再说皇子只是宗室,若立了他,又一位宗室来争如何?”
韩琦道:“正所谓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可先请皇子至殿,再行拟议!”
听着韩琦的奏对,章越表示学到了。
帘后曹皇后犹豫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