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使今日一出,明日一出的,显然是要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你们宋朝人要今日谈,我们今日便不谈,也不给你一个准确时间,等我们想谈时候再谈。
章越也就随意了,再说辽人喜欢打猎的众所周知的,辽国的睡王因沉迷于打猎,弄得不理国事。
章越也就带着宋军两百多名骑射好手,随同两位辽使打猎。
哪知到了一看,契丹使团五百余人,竟有两三百号人能够马上开弓射猎的好手,这随意征集起来便是一支劲旅。
宋朝官员看了都有些丧气,宋军河北兵马有禁军,乡兵,弓手等等名目虽多,人数虽繁,但是如何能整合起来在野战之中与契丹骑兵对垒?
耶律颇的五十余岁了,但身手依旧矫捷,但见一头麋鹿被两名契丹骑手追逐赶出密林,耶律颇的见了便是一箭射去正中鹿颈。
看到这一幕,辽国众使团人人欢呼,连章越也是为耶律颇的的身手叫好,表现了宋朝官员的大度。
耶律颇的却颇为自负,将弓丢给一旁随伴道:“这算什么,年轻时随先帝出猎,连大虫都不知射杀了几头。如今年纪老迈了,只能射些羊鹿了。”
说完耶律颇的斜看了章越一眼,言下之意老子年轻时杀猛虎,如今当你作羊鹿般拿捏了。
章越闻言笑了笑,这时候山间一头五彩斑斓的锦鸡被赶了出来,章越立在马背上那个张弓搭箭,也是一箭射杀!
章越将弓丢给唐九,在马背上摊了摊手笑道:“我年轻时也射过大虫,如今也只好射只鸡了。”
章越说完,左右宋朝官员都是莞尔。
耶律颇的先是没料到章越射术如此高超,又被他一句话顶回去,顿时脸上涨红,当即驱马继续向前。
尽管章越不落下风,但耶律颇的,萧禧以下契丹使节团队各个在马背上都是生龙活虎。
尽管知道契丹人这是故意通过游猎来向自己夸耀武力,亦让章越不由有所考量。一旁的韩缜骑马到章越身旁道:“章相公,这些年来契丹贵族虽多好宴舞,但其尚武之风未衰,此非轻易可伐之敌。”
韩缜出任过经略使明白军旅之事,他的意思契丹兵马并未较鼎盛时衰退多少。
没有韩缜的提醒,章越对此也是一清二楚。
身为宣抚使,自己口号可以喊得响亮,什么决一死战都可以说,但落到实处就要反复掂量了。不说章越,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心底都如明镜一般,不存在感情用事的问题。
契丹这时候虽数经内乱,但国力还未衰退,眼下他开战实属不智。实力没有对方强,你就要忍着。心底不服也要给我憋回去。
章越与耶律颇的并骑来到林深之处,却见林间立着一只黄獐,此物身手矫健躲过了数名骑手的追射!
耶律颇的仍不信服方才章越的射术。
于是耶律颇的道:“章相公再射一只如何?”
章越笑着道:“射便射!”
“且赌个彩物!”
“赌什么?”
“便赌一百里江山如何?”耶律颇的颇为霸气的言道。
韩缜道:“江山岂是能赌的?不可”
耶律颇的豪气地道:“有什么不能赌!我便偏赌这江山,输了,我们让伱们宋人一百里地,你赢了便割一百里地给我!”
“好生便宜的买卖,无论输赢都是拿我宋人的土地作买卖!”韩缜讥讽道。
耶律颇的霸气地道:“敢是不敢?若不合算,加上我耶律颇的的性命好了!如何?南人难道真的懦弱胆小不成?”
耶律颇的颇为蛮横一副强买强卖的打算。
“好!一言为定。”章越出声答允了。
而说时迟那时快,章越话音刚落,耶律颇的当即抢先动手,从马上抽箭即射居然使诡道。
章越看着耶律颇的的动作,自己则仿佛也提前料到了一般,亦抬手张弓便射。
但见章越的这一箭是朝黄獐子的脚射去。黄獐子一惊跳开,使耶律颇的的箭矢射落了空。
耶律颇的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章越却又张弓搭箭射出了第二箭!
耶律颇的要追上要再射一箭,此刻已是慢了。
章越这一箭飞跃数十米,一箭贯穿了黄獐的咽部!
好箭法!
却听密林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之声。
契丹人崇拜勇士,见如此精湛的射术,也不顾章越是汉人一起为他喝彩。
而宋人就更是如此。
章越见契丹人为己喝彩,心底却不高兴,辽人如此鲁直质朴,居汉地这么多年没有被汉人文化的糟粕影响。
章越回过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耶律颇的。
一旁李评看了笑呵呵地打圆场道:“性命是玩笑话,诸位不必当真。不过贵使能让一百里,足感盛情。”
而耶律颇的还未缓过神来,萧禧亦是驱马上前道:“章相公射术精湛果真了得,没料到南朝之中亦有相公这般能文能武的人物,佩服佩服!”
章越未言语,一旁的人道:“咱们的章相公,当年真射过大虫。”
耶律颇的和萧禧都是吃惊的对视一眼。
说实话能射大虫的勇士,在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