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宁时晏走进去,行了个礼。
江云霓听见声音,下意识急走两步,抓住宁时晏的衣袖:“本宫的宁儿,清减了些,这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吧。”
说话间,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宁时晏的长发。
一头青丝变白发!
这么长的时间,江云霓自然是明白宁时晏与沈林峦他们几人有多亲近的。
她指尖颤了一下,心疼不已,却还是克制着心底的情绪,怕宁时晏再度想起那日的景象。
宁时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光微顿。那日的场景,她不信没有人告诉宁槿他们。
可他们却对她一如既往的关心,小心翼翼的,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父皇、母后”,宁时晏抿了抿唇,还是开口:“其实我……”
“晏儿”,宁槿拍了拍宁时晏的肩膀:“父皇母后都知道的,你是来自更高层位面的神只,是创世神,对吗?”
“是”,宁时晏点头:“可我也是如今东宁国的帝王,是父皇母后的女儿,是辞暮的长姐。”
“只要,你们愿意。”
“傻孩子”,江云霓抱紧宁时晏:“父皇母后怎么会不愿意,你就是我们的女儿,永远的女儿。”
被迫挤在中间的宁辞暮:“母后你先冷静点,辞暮要被挤的喘不过气了。”
江云霓这才松开手,擦了擦眼角泪:“是母后失态了。”
宁辞暮眨眨眼,在宁时晏脸颊亲了一下:“皇姐别伤心,辞暮会一直站在皇姐这一边的。”
宁时晏忽而一笑:“我明白的。”
能拥有这么可贵的亲情,是她的幸运。
那么多的伤痛、牺牲,离别,也许,便是为了这一刻。
“父皇、母后”,宁时晏抬头:“此次战役结束,除了论功行赏、抚恤将士家属,我还想,亲自去一趟将军府和丞相府。”
诚然,沈林峦和夜未央他们总有会回来的一天,可时间,却是以百万年,甚至千万年为单位。
未能到达神明境界的修灵者并非神只,有无尽寿命,他们的寿命,至多不过几十万。
所以,即便她有后手,即便沈林峦他们能回归,丞相和老将军,也见不到了。
沈林峦他们的离开,对她来说是后会有期,对丞相和老将军,却是永别。
“这种事情,晏儿你决定便好”,宁槿叹了口气:“将军府和丞相府在这次战役中可谓是主力,战功赫赫,自然不能让他们寒心。”
“皇帝亲临,加官进爵,无可厚非。”
……
将军府内,一片缟素,刚到门口,便隐约能听见哭声。
门外,宁时晏余光一扫,便看见了藏在树后的慕笙,她叹了口气:“慕笙,出来吧。”
慕笙闻言,抿了抿唇,从树后走出来:“我……”
宁时晏收回目光:“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慕笙闻言,眸中的震惊如何也压不住:“我么?”
“嗯”,宁时晏点了点头:“未央与他们是见不了了,可未央心悦之人,也该让他们见见。”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通传,众人赶紧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宁时晏快步一边上前扶起老将军,一边开口。
“夜老将军”,宁时晏垂眸:“未央的事情,我很抱歉。”
无论夜未央的真实身份是谁,在这个位面,她是将军府的小小姐,将军府给了她关爱与宠溺,是她的血缘亲人。
若是说夜未央的离世对谁的打击最大,除了她和晴云舒他们,便一定是夜家众人。
“小女是为国捐躯”,夜将军摇了摇头,尽管眼里有泪,却是依旧不卑不亢:“死得其所。”
宁时晏抬头,与另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对上,那是夜阑。
夜未央曾经从法场上救下来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与夜未央的亲密程度,甚至超过了夜谨戈这位胞兄。
“你……”,宁时晏刚刚起了个头,就见夜阑仿佛突然失了力气,整个人朝后倒去。
“阿阑!”
一声惊呼。
一群人霎时乱作一团:“快叫大夫!”
“我来”,宁时晏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蹲下身按住了夜阑的脉搏。
夜阑对夜未央很好,夜未央也很喜欢这个姐姐,她不能让夜阑出事。
一番查探,宁时晏微微松了口气:“是伤心过度,累及心神,只要好好休息一番,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着,她喂给夜阑一颗丹药,又抬头看向众人:“若是几位不放心,也可以让夜二小姐去万药谷调养一番。”
“朕手底下的势力”,宁时晏神色不似作假:“永远为夜家,无条件开放。”
“不劳烦陛下费心了”,夜将军最终没有让夜阑去万药谷:“府内有大夫,阑儿我们自会好生照顾。”
“也罢”,宁时晏点头,站起身,这才想起来身边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人:“对了,朕介绍一下。”
宁时晏指向慕笙:“这位是南景国师,未央心悦之人:慕笙。”
慕笙朝夜将军行了个礼:“夜将军,我是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