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眸光幽深而晦涩,他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情绪,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冲动。
少女就这般,小心翼翼地凝望他片刻,终于,男人若有若无一声叹。
“小芙蕖,”沈蹊慢悠悠地道,“过来。”
此时此刻,她不敢违抗,只得乖乖迎上去。
他沉吟:“你也觉得,我心狠手辣么?”
她眼中是有惧意的。
然而,这惧意却与她先前面对柳玄霜时大有不同。
面对柳玄霜,她是恨的,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眸里也透露着些倔强。而如今,沈蹊定定瞧着她,望入少女的眼底——除去这一层惧怕,他竟能从她的
眼中瞧见,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担忧。
忧虑,关切,提心吊胆。
她在怕他,会伤了兰旭。
沈惊游一阵沉默。
男人抿着唇,面庞被帐外的飞雪映衬得极白。
兰芙蕖仰起脸看着他,只觉得他凤眸美艳,神色却有几分恹恹。他像是受了什么累,脸上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身上还有这血腥之气。
方才,他都是寡言。
沈蹊低下头,懒懒地探了探手,小芙蕖立马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掌心。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
“我今早去审讯了几个犯人,昨日那些人,我并未将他们关到昭刑间,我也还未来得及对兰旭动刑。”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莫名有些低弱。
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今早并未审兰旭,而是去了十二关,在叶朝媚的监看下,受了一道刑罚。
先前的鞭刑未愈,他受罚的过程是痛苦且漫长的。
方一受完罚,应槐便道北边小树林出了事。
沈蹊挑了件宽松的氅衣,匆匆赶过去,背上疼痛难耐,他只审了几个人,便先让应槐将剩下的先关在牢狱中。
择日再审。
他刚一转身,就看见同样被手下押来的兰子初。
对方亦是一袭雪氅,身形在寒风中愈显萧瑟瘦弱。见沈蹊此番形态,兰旭一愣神,还未出声,便被手下押入狱。
沈惊游眉目轻缓,捏着身前少女的手指。
她的手指素净,白白的,软软的。听见“兰旭”二字时,兰芙蕖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那你们会对我兄长如何?”
“审。”
“如何审?”
“先给他主动坦白的机会,如若他不肯,再用刑。”
“可是——”
沈蹊捏着她手指的手加重了些,径直截去了少女后面的话。
“不要说了。昨天是小年,大家都很开心,我还不想提他。”
“可是——”
沈蹊一下弯身,将她吻住。
刚到嘴边的话语,顿时又被吞入腹。男人吻得并不深,牙齿却啮咬过她唇上的旧伤。兰芙蕖被他如此抱着,肩头轻轻一耸,下一瞬,沈蹊放开她。
她被亲得头脑微微发胀,仍不死心道:“沈蹊,但他是我的兄长,我不能不管他——唔……”
这一回,他用了十乘的力气,重重将少女压在桌面上。
兰芙蕖始料未及。
剩下的话在顷刻间被咬碎,她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帐外是簌簌飞雪之声,风声呼啸着,一如他的手,熟稔地从她腰间摸上来。
才第二次,他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这一次,她全然处于被动。她根本不想与沈蹊谈情,只想替兄长辩驳几句。感受到她的情绪,沈蹊眼神更冷了几分,芙蕖玉狠狠撞向桌角,他涨得饱圆的手亦一收紧。
有什么,再
度从他指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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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芙蕖。”
她刚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嘴巴又被对方堵住。
“我说了,不想听他,”他的声音落在唇边,有几分暴躁,“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沈蹊的手掌很宽大,恰好与她的大小很是登对,只是在他突然收拢掌心时,她会难以遏制地感到一阵胀.痛。那痛意与唇上的痛意一样,袭来得猝不及防。兰芙蕖想躲,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就如此被他轻易地拿捏了去。
她下意识,用手去推他。
手腕又被人捉住,“嘭”地一声落在桌面上。
他是生气了。
他气,无论从小到大,她的眼里始终有兰旭的一席之地。此时此刻,哪怕兰旭犯了天大的错,她也坚信对方是清白的、无辜的,还要出声为他辩解。
但沈蹊也知晓。
她如今认知里的兰子初,还是当初那个高洁、文雅、温和的兄长。
妹妹相信兄长、替兄长发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还是生气。
除了恼怒,妒意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从心头一路窜上脑海,让他的头脑生热。沈蹊忍着背上的剧痛,手掌愈发放肆。兰芙蕖总归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他揉得疼痛,更觉得羞耻与委屈,“啪嗒”一声,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