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听到这句话,皇帝目光愈发阴沉。
“静妃是在不舍什么?”
他乜斜了跪在地上的骆平安一眼,旋即转过头,死死盯着静妃。他的声音很冷,自带一种帝王专有的威严感。目光更是犹如鹰隼一般,锐利而逼仄。
他想要将静妃整个人看透。
她在不舍什么?
是自己的宫女荔枝,还是那个男人??
皇帝越往下想,心中妒意越甚。漫天的妒意竟如同一场大火,将他的心炙烤得难受而燥热。他驱退众人,忍不住上前,捏住了女人的下巴。
她的下颌光洁,好像一块无暇的白玉。
周遭一时寂寥无声,黄昏渐歇,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浓稠的夜色。时至冬日,北疆的冬夜愈发寒凉,狂风呼啸着,皇帝目光里亦是涌动的情绪。
他手上的力道很重。
迫使着静妃抬起头,望向他。
“皇上?”
她微微蹙眉,“皇上捏疼臣妾了。”
诚然,男人手臂上青筋爆出,将她的下巴捏得“嘎吱嘎吱”作响。听了静妃的话,他手上力道并未松动分毫,反而将她攥得愈发紧。
好像下一刻,他稍有不慎,女人便会从自己眼前跑掉。
“疼?”
小皇帝乌眸沉沉,眼里燃烧着熊熊妒火。
“静妃,你还知道疼?朕只不过是捏了捏你的下巴,你便不高兴了?呵,朕平日果真是太宠着你了,竟将你娇惯成这般!”
他冷笑着,手上力道愈发紧。那是兰清荷从未料想过的力道,她的整张脸更是被皇帝强迫着抬起。皇帝只身站在她身前,身量高大,女人只能被他钳制着、仰视望着他。
“你还知道疼?”
他冷笑一声。
“静妃,你可知朕的心有多疼?”
将才走入军帐,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皇帝呼吸一顿,心中钝痛不堪。
“朕不过稍稍离开了一会儿,你便与那个低贱的匹夫勾三搭四、不知廉耻,你可知当时朕的心有多疼?静妃,兰清荷,朕是喜欢你,朕是宠着你,朕平日是娇惯着你。可你莫要忘了,朕是这天下之主,是你的男人!”
他亲眼看着,那个下.贱的匹夫紧握住静妃的手腕,霞光入户,映照得女人面颊微微泛起红晕——她似乎也享受极了与旧情人的幽会,粉嫩的双唇轻轻抿着,就连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静妃何曾这样对他笑过?
他宠她,他搜集天下至宝、捧到她身侧,始终博不回美人一笑。
皇帝彻底怒了。
他往前逼近半步,直将女人抵在墙角,又猛地一抬手,将她的后脑勺也抵在墙边。帐内并未燃灯,更未有月色涌入军帐,皇帝那张逐渐成熟的脸隐没于这一片昏黑的夜色中,眼底情绪看不真切。
“朕是你的男人啊……”
“你怎可与其他男人在朕面前恩恩爱爱、在朕面前眉目传情。你可知朕看见你们这般,朕的心有多疼?比你现在要疼上百倍、千倍,甚至万倍!那感觉,就好似有个人执着世上最锋利的刀,在一遍又一遍地捅朕的心口。朕被这刀子捅得鲜血模糊、血流不止。却还要笑着、看着你与那男人有多么恩爱。静妃,朕也是人,朕也想要朕喜欢的女子心悦于朕,朕的心不是石头,朕也会疼。”
他低下头,手掌一路沿下,放在女人的腰上。
温热的气息拂面,他声音又哑又涩。
如报复一般:
“你让朕这般难受,朕也要让你尝尝这难受、疼痛的滋味,朕要你知晓,朕的心到底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