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山,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暗帝张开双臂,风至袖摆掠过,身姿挺拔而慵懒,似是漫不经心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徐山山则山峙渊渟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神秘的雾气,她淡淡一笑:“有那么几分吧。”
“为何是几分?”他又问。
“因为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黎烨赫,哪怕你拥有他的记忆,他的习惯,他的武功,可你却永远无法拥有他真正的思想跟感情,这样一个虚假的人,自然是只有几分。”
暗帝墨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眸,在灵动鲜活的表情之下,却是一片死寂幽静。
他没有感情地勾起嘴角:“看来你都知道了。”
一具被人移魂后的躯壳,哪来的思想与感情,他全然是受吴妸如何指使,他便如何去做。
他抬起眸,看着徐山山,眼神绝美而妖冶,红唇似血,五指伸出,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的脸庞如同被精心雕琢过一般,高挺的鼻梁,优美的下颌线条,如同暗夜中神秘王者,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不该伤了吴妸,因为……”他眸色幽深如寒潭:“我不允许。”
长剑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犀利的弧线,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剑刃所过之处,空气都似被割裂开来。
长廊之下,徐山山感受到涌动的杀机,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被吹扬而起,披散落肩头。
她欲动,一股不同寻常的力气从地底散发出来,随即她便被看不见的“红线”限制住了行走范围。
徐山山微微颦起眉心,还不等她做出些什么应对之策,她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身体被挟裹在一团乱如麻的“茧线”当中,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
这时狂冽而剐肤的风刀而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扭曲了,她呆然一抬头,暗帝的长剑瞬间刺入了她的身体——
没有丝毫的犹豫,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绽放出一朵凄厉的花朵。
“徐山山——”
“山山——”
“山山姐——”
红塔上的卫苍灏、嘉善等人攀杆眦目而大喊,正一路疾赶的黎袅袅他们看到这一幕亦是红了眼眶。
暗帝手腕一转,剑搅入得更深入几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徐山山因失血过多而缓缓倒下时,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甚至轻轻一抖长剑拔出,并将血迹甩在了她苍白如雪的脸上。
这样严重的伤势,这样多的血流出来,即使有神丹妙药在,她也是绝无活下来的可能性。
“徐山山,这里是专程为你而打造的坟墓,你自傲自大,以为凭借一身无往不利的玄术便可无所畏惧,谁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是暗帝在说话,但他的瞳仁内却映射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她透过暗帝的视野,注视着奄奄一息的徐山山,嘲弄着她曾经的不可一世。
“可是任谁在这星斗阵内,都是无法施展术法的,再加上这天罗地网,你会死在这里并非意外,而是必然。”
徐山山掀开眼皮,低声道。
“吴妸,星斗阵加天罗地网的确是六十三罡地缚中最强的组合,可是你运用得太青涩了,看来这些年以来,你一直都没有好好练习过它……”
徐山山的声音若有似无,连同她的身影一样,逐渐淡化,随后在暗帝瞠大的瞳仁内,便如同一缕烟雾消失在地上,地面则只留下一片焚烧过后的灰烬。
暗帝倏然一惊,忽然感受到后方传来异样,他刚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与之前的徐山山一样被牢牢定住了。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出贴在了暗帝身后,她微微扬起嘴角,眼眸中闪烁着诡秘幽深的神秘光芒,她白袍上绣着的金色花纹如同活物一般在长袍上蠕动……
她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花纹”从她身上渡去,摩挲过暗帝的肩胛后又滑至其胸前,又从胸前摸至腰间……暗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而那些穿插的“红线”则开始一根一根地绷断——
在嘉善大师、吴妸与她的同伙眼中,只见所有绷断的“红线”全数化为了藤蔓,它们似有生命一般,开始蠕动了起来。
红塔顷刻间便被这些红色的“藤曼”爬满了,它们一路蜿蜒向前,挂于壁、铺于毯,形成一片一片的“红海”朝着红塔二层中的吴妸他们漫去。
它们扭曲交错,宛如无数只伸向黑暗的“魔爪”,随时准备将活物紧紧抓住撕成碎片。
吴妸他们终是维持不住“星斗阵”,而是快速变换站位,联合起来反抗抵御来自于徐山山的反杀。
“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还能够动?”
“星斗阵怎么困不住她?她到底是何方妖孽,竟恐怖如斯?”
就在吴妸他们被红色“藤曼”缠住之际,徐山山已顺利地将黎烨赫全身搜查了个遍,最终摸出了一颗入手即暖的太初玉髓珠。
别人不认得,她却一眼能认识这样法器。
辨认过之后,她便又将太初玉髓珠归还于黎烨赫,这法器得他自愿奉上才能奏效,裨益于她。
她干完这一切之后,一伸手,便从空气的波澜之中将樊白给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