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立马就读懂了皇上语中的深意,“是,奴才一定挑些聪明伶俐的送去揽月阁!”
揽月阁晋升从四品婕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众人皆是诧异。
毕竟这代菀公主的品性和相貌都不是一等一的,皇上也不十分上心,怎么说晋位就晋位了?
闵妃听罢,并不诧异,只玩味地笑了笑:“咱们这位皇帝,倒是极有手段。”
陈昭媛听到代菀那个贱人竟然晋位,气得又在宫里砸碎了一个珐琅花瓶。
这些时日,皇上对后宫是雨露匀沾,几乎每个人的宫里都去过一两日。
但只有代菀一直在晋位。
她一跃从四品婕妤晋位到了从三品修媛,举行册封礼的礼服还是贵妃用自己封妃的旧礼服给她改的。
虽然一路晋位,但她的品级依旧是后宫里最低的。
她成为修媛的翌日在御花园闲逛,迎面和陈昭媛撞上了,两个人本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这下更是针尖对麦芒,没说两句话就吵了起来。
陈昭媛就是看不惯她一路晋升,又得了皇上好几日宠爱,借口说她没有行大礼,要她罚跪。
代菀虽然之前被磨过了性子,但是内里还是那个骄纵跋扈的小公主,能对着陈昭媛屈膝行礼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罚跪。
于是陈昭媛一怒之下给了她两巴掌,代菀也是没办法吃亏的,又还给陈昭媛一记耳光,两个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
好在代菀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伶俐的,立马就招呼人上去把两个人都拉开,然后叫来轿辇把代修媛送回了揽月阁。
陈昭媛觉得自己吃了亏,但又担心皇上知道了会怪罪,立马就顶着红肿的双靥去飞鸾宫找姬贵妃哭诉。
姬姒一听也是无语得很,这两个人才认识几个月,就打了两次架,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得找几个侍卫每天跟在她俩后面盯着才能清净。
腹诽归腹非,她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的,先把陈昭媛安抚好,赐了几匹帛缎和珠钗。
把陈昭媛送走了,她又命人去细细查问,才知道原来是代修媛还是做足了功夫的,只不过是陈昭媛不依不饶。
陈昭媛的父亲如今戍守代国,又是以一敌百的将帅,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可看着皇上的意思,也是要把这代国公主抬起来的,不然也不会又晋位又留宿。
姬姒揉着额角,觉得头疼。但她如今执掌后宫事宜,位同副后,这种事不能不管。
所以她思虑再三,同样也赏了代修媛几匹帛缎和珠钗,还额外给了她一只玉镯。
这甜枣是给了,巴掌也是要给的,于是她罚了这二人每人抄十遍宫规,小惩大诫。
王珏在御书房回禀的时候,宓奚正在御书房批阅公文。
李怀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过到任数日,便想出了许多新奇的法子,缓解了当地人民的饥荒,叫他们很快重新投入到堤坝的修建中。
他不过用了三日,就把各州县的地理位置和优势劣势烂熟于胸,很快便想出了行之有效的对策。
比如,他将本应该填补粮食窟窿的银两拿来运送相邻没有受涝灾的州县所屯储的粟米,不过花了三日便全部运送到,办了几个粥厂,很快便缓解了当地的饥荒。
这样的好处是,虽然当地人民有屯粮,但价钱昂贵,许多受到灾害的人民根本掏不出这笔钱,白白挨饿受冻。
但邻县由于没有受到涝灾,百姓的屯粮十分充足,只需要比平常出价稍微高出一些,便有粮民争先恐后的要卖粮。
同时他还发现,这个县之所以不够富饶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道路不通,中间有一座山挡住了与邻县的往来之路,以至于本县大部分产出只能自给自足,并不能用于通商。
但是通商是一个地方能够富饶起来的重要渠道,所以这座山是一定要打通的。
他写了奏折呈上去,想要皇上拨一些款给他,这样非常有利于这个州县的后续发展。
其实他很忐忑,这并不是皇上吩咐他要做的事,他只需要把局面稳住,百姓能重新安稳生活起来就好。
他这样贸然写了奏折上去,可能会让皇上觉得他是想中饱私囊,从中获利。
他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要上奏。
虽然他是个见不得光只一心想往上爬的人,但这事如果不做,他可能会抱憾终生。
从前他在底层做官,他没办法感受到那种作为上位者看着下位者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可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赈灾粮送到的那一日,许多百姓喜极而泣,却没有如同饿狼般争前恐后的抢夺食物,而是在他的号召下规规矩矩的排好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碗粥。
他永远忘不掉,一个穿着破洞麻布衣服的老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孙女泪眼婆娑向他道谢时的模样。
这个县因为交通不便,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去了其他更加富饶的州县,留下了这些妇人和老弱们。
她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做一些手工活,绣花和织布。
但是这样的东西只能卖给当地人,也赚不了什么钱,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