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老闻讯赶来时,满脸的意料之中,却见宗政礼司眼中是躲躲闪闪的意难平。
佐老差人收拾了密室,自己腾出手来探查把脉,用法力查探下来,发现宗政礼司法力厚密,灵力超凡已与先前大不相同。老实说,破玊这种大多数人都折了命在上面的修行方法,他活了这么久也就年少时听过那么一次,真正近观还是这次。虽然佐老没机会经历破玊,但宗政礼司由内而外的变化还是看得分明的,灵力神息几乎与天生神胎无异,他成了。可是宗政礼司这散不开的怅然所失又是从何而来。
对了,不是让绯绝颜那丫头守着吗,怎么到这儿许久,连个影子也没见,莫非他们二人又起了龃龉?佐老若有所思地看着宗政礼司,宗政礼司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仿佛那里残留了什么已经丢失的稀罕之物。
佐老心里暗叹,这世间的情思啊,任谁也理不清楚,能得善终的终究是凑巧,大多数人都牵扯纠缠,就连那位也不例外,自以为大道无情至上,却最终醒悟深悔,然大错已铸成,覆水难收,任谁被那般对待如何也不能安分了事。虚无界,道貌岸然地说是为了天下,为了三界大局。往小了说,何尝不是为了抹杀过失。从前如此,现在又怎么指望两个小的能分辨情中是非,也罢,由他们去吧,不惹大事佐老也不打算干预。
“你感觉可还好?”佐老关切地问。
宗政礼司被佐老的声音忽然拉回神儿,有些突然似的,还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回师尊,弟子出了有些不能集中用力,并无其他不适。”
佐老点点头说:“那是自然,你破玊假死这许久,身体是要重新适应的,应该是正常的。你修养些时日,为师为你调理一下,应该就无碍了。”
宗政礼司单膝跪下行礼,“多谢师尊!徒儿定不辱使命。”
佐老却伸手扶他起来,“不必多礼,本来若无虚无界的危机,我并不想让你涉险破玊,你的修为已是三界前列。但为师看得出你要强,自己多方寻法突破修为,为师想着若不指点你入正道,恐怕你前功尽弃。当日也是心悬一线,想着庇护太过于你也是无异,想放任自然看看你我师徒的造化,所幸,你我师徒缘分够深,你也不负众望。于公于私,你都有所交代了。”
宗政礼司有些感动,佐老因他凡胎转灵体,多少更加护佑操心些,比起师兄莲仲,他的确算的上受偏爱的那一个。可是破玊还只是第一步,真正能握得住鸣龙刀才算得上是得偿所愿。
宗政礼司看着自己的手悠悠地说:“她何时到此地的?”
佐老一愣,她?说的是绯绝颜吧,“她……你破玊假死的消息本来我是严密封锁的,绯绝颜那丫头不知从何得知,想来也就是骐风走漏风声,回头我得跟他聊聊,口风不严难成大器。”
宗政礼司眉头轻微地紧了紧,不敢对师尊发脾气,却也听得出师尊顾左右而言他。
佐老眼角一瞥,就知道你小子着急,“绯绝颜那丫头匪贼一样地跑来,破了我五重结界,入了你的密室。我立刻发觉赶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着她神凤灵气于你有益,就提议留下为你护法。这,怎么你醒了,她却不见了,莫不是守着你太无聊,先遁逃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宗政礼司明白过来,骐风也不是那么不牢靠的人,大致是太过震惊无意透露给了婴宁,婴宁又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跑去告诉了绯绝颜。绯绝颜就这么水灵灵的跑来看躺在棺材里的他。佐老也是个不怕事大的,用龙晶床,龙晶枕不行么,非要弄个棺材来。这是怕自己回不来直接把后事都办了,省事。老实说自己醒过来光顾着看绯绝颜了,现在看起来谁愿意在棺材里躺着。
“这棺椁是……”宗政礼司不禁说出了口。
佐老得意地摸着下巴说:“这个你不必在意,为师知道这龙晶棺那是上古上神才配用的东西,可是因其对护体修行有益,为师就不辞辛苦地为你寻来,怎么样,是不是受益良多啊?”
宗政礼司冷眼看去,这龙晶棺无色半透明泛着蓝绿色的光,人躺在里面只能模糊看到个影子,龙晶避水防火,在光芒中还会生出轻柔的雾气能够阻隔浊气。这龙晶棺还是规格比较高的那一种,外层还罩了一层青玉棺,果然是个好去处,谁用了这个,死后无限风光。
然而,这的确是个棺材,任谁看了不吓一跳,宗政礼司忽然在想,绯绝颜一定被吓到了。
“她……知道破玊么?”宗政礼司问。
佐老说:“这个,我跟她说了,要不然谁看你这情形都以为你死了。”佐老刻意没说他看到绯绝颜的时候,那个崩溃在棺椁旁的女子,差点让他认不出是绯绝颜。有些事,多说无异,何去何从自由天意。
宗政礼司察觉到佐老轻描淡写,却也不能刨根问底,问她伤心吗,震惊吗,害怕吗,他也不想表现出来,他仍然情深一度。佐老只是提议说请她留下,神凤族灵气于破玊有益,她就真的留下,她哪怕还有一分在意他,他都甘之如饴,不需要解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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