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呜嘀呜……”
警笛声传来,代表警察终于到了。
混在人群中的贝尔摩德收回视线,准备趁着混乱离开这里。
先前的爆炸对她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套在头上的皮套在爆炸的冲击下破了个口子,用于伪装的黑色假发间隐约可以看见几缕金色。
原本天衣无缝的伪装在此时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在这种情况下,贝尔摩德依旧选择留在现场而不是直接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需要确定黑泽究竟是不是琴酒。
自爆炸结束后,贝尔摩德就一直在关注黑泽。
黑泽所有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
而越是观察,黑泽跟琴酒之间的差距就越大。
首先,琴酒不可能这么狼狈。
谁都可以看出来,黑泽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
虽然他靠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依旧是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直面一场爆炸后,这样的表现放在普通人身上已经足够好了,但对琴酒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贝尔摩德也怀疑过对方是装的。
但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就算是装的,其真实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而琴酒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其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黑泽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安慰雪莉?
这让贝尔摩德感到无语的同时将黑泽与琴酒基本划分开了。
琴酒可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更别说对象还是雪莉。
对于琴酒来说,雪莉顶多算个还算熟悉的同事。
在组织里的这些年,琴酒从来没有过多关照过雪莉什么。
雪莉从组织叛逃不过一个多月,琴酒的态度变化不可能这么大。
而且最主要的事,对方那边的人,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赤井秀一,都不认为黑泽是琴酒。
如果两者真的是同一个人,以工藤新一他们的敏锐程度来讲,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
如果黑泽真的是琴酒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凭借自己的喜恶随意地摆弄他人感情,并且利用彼此间的信任或是猜忌牢牢地将马甲套在身上……
这可不仅仅是“疯子”可以形容的了。
贝尔摩德打了个寒战,打心底不想看见这样的琴酒。
哈,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呢?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贝尔摩德摇摇头,将自己幻想出来的形象甩出脑海。
她默默回忆了两遍黑泽温和的模样。
还是这副小绵羊的样子比较顺眼。
至于琴酒……
贝尔摩德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暂且还是把他们当两个人看待吧。
贝尔摩德这么想着,默默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话虽如此,今天发生的事依旧在她心底扎了一根刺。
她犹豫了一下,避开人群给琴酒打去了电话。
……
救护车上。
随行的医生在给黑泽的伤口做简单的处理。
几个小孩也跟着一起过来了,此时正泪眼汪汪地盯着黑泽看。
受伤的是黑泽,但他们也仿佛能感受到疼痛般,不停地拜托医生下手轻一点。
几个孩子也有些自责,在知道黑泽是因为想带灰原哀一起出来才晚了一步并被炸弹炸到的后,他们也开始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灰原哀没有跟着出来。
或者说要是在一开始他们就拉着灰原哀一起下车就好了。
在几个孩子后面,灰原哀跟赤井秀一坐在一块。
她同样盯着正在处理伤口的黑泽。
看着那些还在渗血的伤口,灰原哀只觉心口一阵发颤。
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底那一阵阵恐慌感。
这不单单是由于黑泽此时的伤势,更是因为她那已经被发现的身份。
她不清楚刚才公交车上的那个人是谁,她也不清楚对方是否已经把她的事进行上报。
但无论如何,身份被发现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可能会危及到她或者她身边之人的生命。
到了那时……
灰原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就算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一样。”一旁的赤井秀一忽然开口道。
他转头看向灰原哀,认真道,“你的姐姐还在等你。”
“就算是为了你的姐姐,你也该活下去。”
灰原哀沉默地点头,“我知道,可是组织……”
“组织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赤井秀一打断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
“要是实在没办法,我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这里。”
“所以,不要再想着牺牲自己了,好吗?”
说到最后,赤井秀一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似是有些无奈地问道。
灰原哀点头,“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她说着,转头看向黑泽,“我不会让今天的事再次发生。”
她不会再让自己亲近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