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此举,是晏黎未曾想到的。
可看到侍奉在身边的仆人都暗中松了口气的模样,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来。
不等晏黎多想,温泽再次贴心的催促:“再不走可就误了时辰了。”
见他这般说,她自是不再耽误,拉上这人的手后,便往那殿中而去。
可彼时的殿内,早已是危机四伏。
原本跟着车队一起来的人都被王宫外的护卫以安全为由扣下,如今王宫内,温泽除了一个晏黎,倒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可偏偏他还捂住了自己的眼,丝毫没有身陷险境的认知。
而晏黎,一个哑巴公主,出嫁那日便得到了父亲的命令,务必寻得良机杀死温泽。
然而,比起杀死温泽,她更好奇造这梦境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违背的,这梦境之中,背后之人显然只想让她做个见客,并不是想让她去改变公主与他之间的命运。
可若是每次见水晶棺都是为了入这场梦境,那最后,她该如何确定公主的人选?
“国王有些事情想与领主单独谈,公主不如去花园逛上一番吧。”
“如今早已入了春,王宫的花园可谓是百花齐放,各有颜色,离了王宫,公主可就鲜少能看到这般景色了。”
晏黎自是抗争不了的,而温泽也没有要阻止的打算,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轻语着:
“阿晏便好好去瞧上一番吧,我自会去寻你的。”
晏黎有点怀疑:他真的有命来寻她吗?
然而,梦境为何称为梦境,自然就是有它离谱之处的。
再次眨眼,晏黎已然出现在了花团锦簇之中。
观此场景,她只得叹声气。
可就在此时,一道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黎,你可算是回来了。”
转身,是一个穿着骑士服装的男子,看装扮应该是一个骑兵,年纪与她相仿,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模样。
“查云同我说,那日原本能顺利带你离开,可惜被国王的侍卫发现了,这才将你捉了回来,逼你同那领主结婚。”
“今日你能回来,可见是我们的机会到了,不如我们借此机会跑吧。”
他神色间的焦急不似做假,而他口中的查云正是当日那位让她逃出宫的女仆。
见他上前想要拉住自己,晏黎退了好些步,又望了望四周,发现竟是一个路过的仆从都没有。
“阿黎,别犹豫了,那领主杀人都不眨眼,你往日虽待他不薄,但到底是算计了他,利用他,甚至害得他差点殒命,他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我走吧,阿黎,我们另谋条生路,总好过在他身边等死强。”
晏黎哪里会跟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走,摇了摇头,又退了几步,手比划着。
——“不必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而事实是晏黎也不知道自己有何打算,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郎眼底的算计过于明显。
不加掩饰的透露着要害她。
阙扶没想过晏黎会拒绝自己,他神色之间满是震惊,望着面前的晏黎,没忍住的再次上前:
“为何?阿黎,你不记得我了吗?”许是见晏黎的态度过于冷淡,阙扶总算是发现了些许异样:
“我是阙扶啊,你之前不是答应过,要同我一起离开王宫,去过那自由自在,不被胁迫的日子吗?”
她之前分明对他满是爱慕的啊,还公然的当着那位领主的面表态,怎么如今却像是与他不熟般。
难道他一朝谋划都要成为泡影不成?
不,他绝不允许!
他,阙扶,马上就要成为这个王国的驸马了。
国王只有公主这一个女儿,只要能得到公主,日后这王国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如今,原本对他事事顺从的公主却突然变了,甚至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难道是要扶持她那位夫君做这王国的新国王吗?
晏黎听到这人自称阙扶,又说那番话,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是她的态度让这位起疑了。
可不等她多想,她的手已然快了脑子一步的在空中比划起来。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凭你也想高攀我?”
——“我便是要寻那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也是我一人,又怎会与你扯上关系?”
晏黎抬眸的那一瞬,便瞧见了解开了红绸的温泽。
他静静的站着,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似乎并不打算上前阻止。
“阿黎是骗我的吧?”
“你若是真的在意我的身份,当初又怎会为了我与那位领主作对?”
“是他威胁你了?”
“阿黎,他现在怕是被国王的那些人拖住了脚,我们先逃,我们先离开王宫,然后从长计议,我们一定有办法的,王宫里的大臣绝对不会容忍一个不祥之人来握王国大权的。”
而此时的阙扶对此依旧一无所知,只是像是天塌了般,意图扯出她的手,却不想又扯了个空。
“阿黎!”阙扶不禁加大了声音,意图将‘神志不清’的晏黎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