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她心思不正,邀你去游园,便是奔着将你推水里淹死的想法去的。为了得逞她还特意提前支走了园中做事的人,可你还是毫无提防的赴约。”
“甚至你还支开你身边那个叫茴香的丫鬟,生怕她找不到机会。”
“若不是你会泅水,还将她拉了下去,今日你还能坐在这里同孤说话?”
温以初的语气依旧平缓,可这份平缓里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
像是在恨其不争,又像是在厌恶晏黎没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如此的冒险,并不值当。
为了不吓到她,温以初自认为自己已经给足了晏黎该有的安全感。
可事实上,她还是不想依靠他,不想依赖他的手段,宁愿用自己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去算计。
然而,温以初的这番话换来的并不是晏黎的感动。
凉亭里,晏黎静静地看着温以初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开了口,“所以,你监视我?”
几乎是一瞬间,晏黎对于温以初脱口而出的细节分析后,得出了最有可能的可能。
说着,她站起身子,开始打量起自己这座院子来,试图找到那个暗中人的影子。
屋檐上,树杈里,又或是那假山内……
只要想到有个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将自己的行为通通告诉温以初,晏黎便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毛。
几乎是没有疑问的发难让温以初顿了片刻。
他暴露了。
意识到晏黎的面色不好,温以初上前将人拉住,再次对上眸子,毫无疑问的,里面是对他的提防。
“为什么?”
此时的晏黎稍稍冷静了点,可她还是挣开了温以初的手。
“阿黎,留人是想要保护你,这不是监视。”温以初解释道:
“他是我的死士,只有他在,我才放心你在丞相府。”
可他是太子,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的人想要对他不利。
甚至这个月不过才过半,杀他的刺客便已经来了六波,每次还是不同的人,就连江湖组织也牵扯其中。
若是不在她的身边留人,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等不到三个月以后大婚了。
“这便是殿下留人监视我的缘由?”晏黎神情缓和了一点,却并不是毫无芥蒂:
“殿下也知道此处是丞相府。”
“虽然丞相府比不得殿下的东宫,但也不是谁都可以闯的,殿下的人,还是带回去吧。”
晏黎不喜活在旁人的监视下,哪怕这个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许久,凉亭里只有风吹过柳叶发出的婆娑声,偶有一两只鸟叫与蝉鸣。
“阿黎是害怕将人留下,我会知道你要做的那些事吗?”
温以初知道此事若是不能如晏黎的意,他很难再得到她的信任,可既然已经打破了平衡,不如碎个彻底:
“我可以帮你。”
温以初顿了会儿,又补充道:“除了带走那个死士。”
晏黎没驳回他的话,只是又给温以初添了口茶,“好,你不带走,但我要看看他的样子。”
她知道有些事情过犹而不及,不能将这人赶走,那让她知道长什么样也行。
到时候,她有的是理由将人逐出府。
温以初没有犹豫:“可以,只是现在他不在这。”
晏黎:?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年初你院子里新进来的几个花丁吗?”
温以初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
“里面有一个脸上有道疤、腿还有点瘸的就是。”
晏黎有些意外,看着温以初的眼神也慢慢变了。
“阿黎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温以初被盯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不禁坐到一旁,端起那杯茶便浑吞了下去。
“我以为殿下派来的人会离我很近。”晏黎说着,抬手指向凉亭外的某棵树:
“比如就在那棵树上趴着看我们。”
其实,她倒是记得温以初口中的那位,
听说是家乡遭了难,唯一的亲人也没了,恰巧会点移花接木的活便被留了下来。
只是那个位置,只能留在外院。
倒是有些意外。
而顺着晏黎手指看过去的温以初,却是差点没能咽下口中的茶:
“……”
晏黎指那个位置,的确可以看尽院中的人。
只是估计顶破天了一炷香,他的人就得被他那好岳父派人给擒拿下来,送回他手里了。
更何况,他也没如此变态,只是想知道她大体的动向而已。
“那阿黎现在能放心让他留下了吗?”
晏黎:“勉勉强强吧。”
“那阿黎可还有其他想要我帮忙的?”
温以初不想晏黎这次又行冒险之举,只能提醒她,万事都还有他在。
晏黎应了下来,“嗯,还真有一件。”
经过这小插曲,温以初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机会了。
还真是难得。
温以初抬眸:“说吧,什么事。”
晏黎并没有犹豫,只是在抬眸看了他一眼后,直言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