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温少行坐在案桌前,手持毛笔,正在宣纸上提笔勾勒着,见流煋回来后,淡淡发问:“都告诉她了?”
“回王爷,晏黎已经知道王爷的意思了,请王爷放心。”流煋半跪在地,态度恭谨的回道。
“嗯,”案桌前的温少行点了点头,唇角不禁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若是她还来寻本王,便直接将她拦住,不用和我通报。”
三日,整整三日,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全然没将那晚的变数放在心上。而她背后人也沉得住气,竟是能一直忍住不联系她,进行下一步。
温少行不想坐以待毙,想着便寻了个由头,让她心中有些危机感,逼她主动出击。
可他怎么会让她如意,自然是想着法子的刁难她一番,让她知道,他不是她能随意算计的。
闻言,流煋似早有所料般应声,没有半分的犹豫:“是。”
看来他没有猜错,那日夜里晏黎还真的做了出格的举动,不然王爷也不会如此避之不及,连她的面都不想见了。
只希望晏黎能够听进去他的劝告,不要再一错再错。
此时的流煋还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与自己主子的南辕北辙,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在门前蹲守的流石见流煋出来后,直接一把便搂住他脖子,将人扯到一旁,“如何,王爷可有交代什么新差事?”
“要我帮忙吗?”
毫无提防的流煋差点被这一下整的背过气,整张脸瞬间涨红,反应过来后,他猛地拍了拍流石的手,将其扯开后,又狠狠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王爷让我们守在门口。”
流石点了点头,可看着流煋那神色,不似将话说完的样子,随即问道:“没了?”
自知瞒不住的流煋:“顺便拦住晏黎。”
还以为会有大活的流石:?
“拦着晏黎?”流石感觉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坏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离谱的话,他掏了掏耳朵后,又凑近了些:
“为什么?”
“明明昨晚还要晏黎守夜,今日便让我们将人拦住,总归要有一个原因吧。”
流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揉了两下后,“王爷的意思,哪里是我们能猜到的。”
“许是觉得晏黎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不太方便吧。”
流煋怀着心中猜到的真相,决心要死守这个秘密,随口说着,而听到这话的流石眼珠子微微一转,点了点头。
显然没信这个理由。
见流煋不愿意说,他也没在问,反正若真有什么事,迟早会水落石出。
他晚点知道就晚点知道吧。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还想活得久点。
…*…
两个人,四只眼睛轮流值岗,生怕晏黎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他们稍稍松了口气。
房内,温少行望着满桌的吃食全然没有胃口,挥了挥手,便让人又撤了下去。
起身时,余光又看向外面。
一个已经只是空有名头的摄政王,怎么可能会有客人前来拜访,也就只有刺客喜欢光临了。
若不是靠着先帝在时赐下的府邸,尚且有一容身之所,此刻他还不知已经沦落到了何处。
要怪就怪温少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瘸子,不然这皇位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儿,他又哪里需要代理监国,还讨不到半分的好。
屋外,耀眼的阳光照得空气里透着一股烦躁得气息,光是看上一眼,都能让人心烦气躁。
没等到来人的温少行不禁冷笑一声,也越发好奇晏黎究竟是谁的人,他都将怀疑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竟是一点也不急着同他表一下忠心。
莫不是以为他不会杀她吗?
他手微微紧了紧,将那毛笔重重的落在了白纸上,看着那摊晕开的浓墨,刹那间,他心情更不妙了。
不多时,一道道揉纸声响起。
“王爷今日心情不好?”流石见着那一口未动的餐盘被端出去,又听到屋内的动静后,扯了扯身旁的流煋,小声的嘀咕着。
而流煋只是摇头,同样不解王爷恼怒的原因。
今日他回来给王爷复命的时候,他心情看着挺好的啊,这才过了不过两个时辰,怎么突然就变了。
难不成是看到了什么书,触及到王爷的伤心事了?
“流煋。”
不等流煋与流石商讨一番,屋内,温少行的声音响起,流煋看了流石一眼后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