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一抹晨曦落在最高的树尖上,一阵刺耳的敲门声打破了摄政王府里的宁静。
来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只是极为大力的用手拍打着厚重的门,好似要直接敲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不多时,一道尖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杂家奉皇上之命,给摄政王送新婚贺礼。”
“还不快将门打开!”
他语气不善,全然没将这摄政王里的主人放在眼中。
听到声音的小厮不敢妄动,府上谁不知那位皇帝并不喜他们王爷,如今送什么新婚贺礼,还不知其中会不会有诈,没有多想的,连忙转身寻来了管家。
此时,天还未大亮。
管家急匆匆的往府门的位置赶着,想着要不要去通知王爷,可想到王爷的脾性,他顿时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家王爷不像是会因为皇帝给的贺礼,特意从床上爬起来的人。
府门被拉开的一瞬,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迎来,管家下意识想作呕,立马屏住呼吸,眉头紧皱,看向了府门外。
只见一个公公侧身站在门前,极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后:
“皇上说了,既然这是摄政王养的一条好狗,自然不愿夺王爷所好,特意交代杂家给王爷送过来,全了这奴才的爱主之心。”
李公公语气讥讽,又淡淡的瞟了眼身后被强压来的小太监:
“皇上还说,这奴才终究是奴才,和那看家的狗没有区别,可若是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连自己的主子都会咬的话,总得教训教训。”
“所以皇上特意帮摄政王好好教了教他规矩,虽说是伤了点,但皇上这般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想来王爷若是知道实情,必然不会因此而嫉恨皇上吧?”
而昨夜的小太监此时,早已没了人样,嘴里也发不出声音,双目微微阖着,隐隐间,能看到他那浑浊的眼白。
他肩上那条约两指长的血口被恶意的撕扯、按压、磋磨,已然红肿、糜烂,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至极的血腥味。
而他那张被磕破额头的脸更是无法直视,隐隐间,有蝇虫萦绕。
再瞧上他那张脸,更是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浑身似大汗淋漓、浸在水里般,耷拉在地面的躯体,染红了府门前的地板,让他瞧不出半点的生机。
一群押送小太监的奴才也在这时直接将他往地上撇去,任由他的身体砸向地面,眸底没有丝毫不忍,利落的像是做过成千上万次。
管家的视线随着李公公的话落在了那小太监的身上,而瞧着那张脸,脑海里却是没有半分记忆。
他怎么不记得王府里何时出个这般的人物?
王府里的每个人都是登记在册的,也包括潜伏在宫中的,他虽然年过半百,但记性却还是出奇的好。
若是这人真的是王府的人,他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将人带来的李公公并没有打算解释,仅是将人丢到府门口后,便没了多待的心思,带着一众人转身便走。
哪怕只是望着,管家也十分确定府门口被留下来的是一个死人,想了想,叫来了小厮,将人先抬了进来。
哪怕王府已经近乎没有名声可言,也无需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可总归不能让一个死人继续在府门前发烂、发臭。
…*…
新房里,晏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受到身侧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后,下意识的,手又朝着枕头下摸去,欲抽出那匕首刺向身侧的人。
然而常年被掩藏在枕头下的那柄匕首并不在这间房里,躺在她身侧的是她昨夜的新婚夫君,也并非是会取她性命的人。
她的担心已然是多余的。
可仅是一瞬,她已坐起身,满脸戒备,直至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才缓缓回过神来。
原来是他。
温少行正撑着身子盯着她,眸光似水,哪里还有昨日夜里满是欲色的幽光。
“阿黎在寻什么?”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比她早醒了一步,便会看到这样一幕。
原来在他的身边并不能让她心安吗?
还是只是在他的身边,她不能心安?
晏黎并未发现温少行的异样,还在枕头下的右手缓缓收回,神色自然的轻咳一声:
“没什么,只是我还没习惯与人同睡。”
她表面淡定,心中却慌乱的不行,甚至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她只是一个杀手,不想当解语花啊,而且也没人教她这种时候,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想不到法子的晏黎不仅是头疼,还隐隐间有些腰疼,尤其是在看到温少行的那张脸后。
隐约间,牙也疼了起来。
温少行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似安抚般:“阿黎日后可以慢慢习惯。”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话在晏黎听来有多恐怖,只是静静的将人抱入怀中,rua着她的头,
“我会一直陪着阿黎的。”
明明心知那是她作为一个杀手的敏锐感,却还是让温少行的心中郁结了一口气,让他吐不出去,也吞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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