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已然到了心头,可看着温少行,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后话。
“阿黎想要劝我放弃吗?”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温少行继续毫无顾忌的开口:
“可惜,三日后,大军压境的消息便会传入宫门,就算阿黎想阻止,快马加鞭也已经来不及了。”
大军压境?
他都背着她做了些什么啊!
晏黎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试图从温少行的怀中挣开,好好瞧瞧他,确定一番,却不想被他单手按住了头。
左耳贴在他胸膛处,耳中传来心脏的独特律动。
“更何况,阿黎,我是不会……”
“我何时说过要劝你放弃了?”晏黎甚至都不用等温少行说完便能猜出他的后话,毫无犹豫的将其打断后,她挣扎着抬起头,眸光认真的看着他,
“第三个愿望,带我出去,我帮你。”
若是温少行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或许她还能靠欺骗自己安心的在这暗室之中待上三天。
可他都已经说了,她如何还能坐以待毙。
只是听到这话的温少行并没有这番话而信任晏黎,反倒是轻捏住了晏黎的下颌,轻吻。
喘不上气的晏黎在心中默默想:若是吻也有情绪,那这一刻大抵是让人绝望的、窒息的。
“阿黎怕是要失望了,”温少行放弃了所有的伪装,指腹用力的擦过她的唇,将那滴血珠拭去。
他的眸光在刹那间变得阴骘晦涩,随即,在晏黎的注视下,含住了那带血的指腹,唇角微微上扯,“我只是瘸了条腿,不是伤了脑子。”
“若是我放阿黎出去了,阿黎跑了怎么办?”
温少行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晏黎几句话就哄住,若是他真的相信,他就不会不打招呼将她打晕,囚禁起来了。
他眸光淡淡扫过他特意铐在她脚上的链子,全然没有要将其解开的打算。
而看到这幕的晏黎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停滞了般,连她的心跳声也开始变慢,甚至是忘记了呼吸,好一会儿后才缓过神。
他没上当?
她的演技很差吗?
晏黎深受打击的往床里缩去,又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了头,全然一副不想同温少行交流的模样。
而温少行见此,也没再继续碍眼。
“阿黎,若是你实在生气的话,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也可以任由你将我关起来。”
晏黎:“……”
她是什么变态吗?动不动就将人给关起来?
他语调如此轻松,她都分不清这对于他而言,究竟是惩罚还是奖励了。
而待温少行走出暗室的那一刻,晏黎又瞬间满血复活,开始捣鼓起脚上的铁链,借着那油灯瞧了片刻后,她拔下一根头发丝,开始尝试撬锁。
作为一个杀手,怎么可能没点技艺伴身。
所以撬锁这般简单的活,她简直不要太会。
不多时,清脆的开锁声响起,晏黎毫不犹豫地将这团东西丢下了床后,她又默了一瞬。
还别说,她挺想知道,若是她刚才动手将他留下来,会不会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终究理智没能占到上风。
…*…
在温少行忙碌的三天里,晏黎已经不动声色掌控了暗室的自由出入权,甚至还仗着对他作息的了解,一直没让他发现端倪。
她时而坐在那房顶上,静静的瞧着温少行,看着他一点点的击碎宫中那位的心理防线,并没有加以阻扰。
作为死侍,是不会叛主的。
哪怕她的主,现在做的不是人事。
可谁让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而府中的其他人见到晏黎也没有怀疑过她出逃,一度以为这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小情趣,默契的没有打破这种平衡。
直到第三日的夜里,宫中得知边境之乱的温子羽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看着召来的武将跪在地上,说要求和,他又一次拔了剑:
“你们连打都还没打,便知道自己打不过?朕养你们是做什么的,都是一群废物!”
“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
哪怕是被骂,被以性命相要挟,这些武将也没有丝毫的血性,甚至是茫然无措的深怕皇帝会将他们赶去边境打仗。
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他们哪里会能有当初的本事 。
更何况这位皇帝当初因着他们同摄政王走得近了些,便几次三番的怀疑他们的用心,甚至还下令裁减军队,生怕他们会同那位摄政王造反。
如今边境动乱,他倒是想起了他们这些武将,可他们哪里还有足够的兵力,去同那些兵强马壮的蛮狄人拼杀,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送死。
可此时并不是同这位皇帝争辩的时候,他们要做得是逼这位皇帝妥协,不然他们自己这条命交代就算了,若真打起仗,总归要招纳一堆壮丁一起送死。
割地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不然那些人打了进来,他们也还是要割,一点胜算都没有,何必去平添伤亡。
而见着如鹌鹑般,好半天都不敢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