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纤没有立刻给出答案,那汹涌的黑色怨气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里面的力量伤害到自己的精神力,也难怪没有人敢来此处。
“不回答吗?没关系,很快你就明白了。”那个声音渐渐消失,一团团黑色怨气里开始翻涌出红色的光芒,紧接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呼喊声从远处传来,硝烟味冲击着段思纤的鼻尖。
她眨眼以后的一瞬,眼前的一切先是被一轮橙红色的太阳占据,紧接着就是看到红棕色的平原上竖满了一把把武器,当段思纤往前走的时候,大地开始鼓起一个个鼓包,整个平原开始变成了一片乱葬岗。
只见太阳照耀下,有一面军旗在最远处的丘陵上被风吹得发出猎猎声响,她的耳畔被不同的声音萦绕,勉强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战,战斗……”
“我们不能,我们无法,我们……”
“无能。”
段思纤停下来,那些坟包里开始出现了一个个骷髅,他们伸出手抓住了坟包旁边已经生锈的兵器,有的骷髅胯下还骑着一匹骷髅马,他们身上的盔甲也破破烂烂的,毫无生机。
那些骷髅在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以后,举起手中的武器攻向了段思纤。
而段思纤只是抬手就夹住了劈过来的剑,指尖一弹将剑的攻击方向弹开,接着后退躲避一起攻过来的剑。
她趁着那些骷髅攻击出现空隙的瞬间伸手抓住他们的头颅,将头颅扯下以后骷髅就失去了行动力。只是每前进一步,段思纤前面的骷髅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
只是在她的空间之力和自身的技巧面前,众多骷髅都没有阻挡段思纤的脚步,一个个白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段思纤终究是走到了那根军旗的面前,她的手刚一碰上去。黑色的怨气开始顺着段思纤的手臂爬上去。
紧接着黑雾散去,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硕大的沙盘面前,她有一瞬间又看见了一个飞在空中的修士,和大地上汹涌而来的骑兵。
她晃了晃脑袋,紧接着抬手的时候发现自己身着一整套坚硬的盔甲,沙盘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用狼头骨做的头盔,上面有一个“人”字。营帐内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在为牺牲的族人哀悼,此时他们退无可退。
她立马明白自己附身于这段记忆里的主人的身上了。
“首领,我们怎么办?”站在旁边穿着盔甲的千夫长身上还带着牺牲者的血,低声询问道。
段思纤手持一根木棍,她看着沙盘陷入沉思,接着沉声问道:“对手境界如何?”
“目测为分神期。而且只有一个人前来。”千夫长发觉段思纤很冷静,自己也跟着冷静下来。
段思纤松了口气,到这个境界的分神期还没有一剑开山的力量,那是传说中的大乘期才能做到的事情。
她看着那些面露一丝恐慌的千夫长,紧接着说:“无论如何,他都只有一个人。”
“这个修士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认为单独的强大足以粉碎眼前的一切,自认为狼而将吾等视为羊群。”
“我们大可利用他的傲慢。”
段思纤开始在沙盘上进行推演,她太清楚那些修士的心理了,尤其是被天选中之人本身就一路顺遂从未有过失败,这样的人不会想太多弯弯绕绕,而他们认为在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无用的。
这样的思想影响下,无论多么不起眼的战术,都有可能对这些自大者当头一棒。
段思纤想起了那面军旗,还有门外的军鼓,继续说道:“我们以军旗和鼓声传递信息,而他们多以符咒直接对话,情报的传递方式不同。也就是说……这个敌人除了强大到非人以外,对我们所有的一切一无所知。”
界族人的人数本就不多,面对四十九族的反抗他们都采取一步步蚕食的方式,只是胜利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越证明他们的路是对的,等到他们自认战无不胜的那一刻,就是让他们失败的最佳时机。
何况,他们为困兽,而那个修士尚无生命危险,对他来说他还有退路,这位孤身一人且登顶分神期的强者,自然不会再多想阴谋诡计,这是属于人的惰性。
她在沙盘上演绎步骤让那些千夫长记下来,并将战斗的部署以分配下去。
段思纤走出了营帐外,看着远处天空上的小小的黑点。
“那首领,谁来带领骑兵们佯攻?”其中一个千夫长问道。
“由我来。”段思纤把狼骨头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其他千夫长立马跪下大喊万万不可。
“如果不是我来当前锋,他不会相信的。再自大傲慢,也不会太过愚蠢。”段思纤说,“何况我不是已经交代了之后的事情了么?如果我死了,就由副首领继续执行,如果副首领死了就由你们执行,到最后如果士气下降,你们就想尽办法撤退吧。”
“首领……”千夫长的语调变得有些颤抖,语气里满是不忍。
“面对强敌,拥有付出性命的觉悟只是最基本的条件,如果连付出生命的勇气都没有了,就真的成为他们口中的羔羊……到时,还是撤退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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