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本命刘安,从小就跟着父母东奔西走。
他还有一个姐姐。
对他很好,经常会给他从外面带糖吃。
因为是偷渡。
他没有户口,自然也读不了书,小时候刘安还会羡慕那些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同龄人。
姐姐会偷偷跑到学校里,偷听那些人上课,然后回来教给刘安。
刘安觉得。
如果姐姐没死的话,可能他的人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没有如果。
姐姐死于一场意外。
叔叔说是意外,但直到下葬,刘安都没见过姐姐一面。
没了姐姐。
刘安度过了一段宛若下水道老鼠的日子,见不到父母,只有每天定点投喂的食物。
等他再次见到阳光时,父母不在了。
接他的,是一个陌生面孔的叔叔,他说,他是父母的朋友。
从那以后他就跟着叔叔干活。
刘安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着叔叔走船,当水手,一开始在J国,每一条河道他都无比清楚,也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段,会有当地警方检查。
他第一次杀人。
并不是他故意的,反正,在刘安纠正和自我安慰的记忆里,那人是自己撞上来的,跟他没一点关系。
至于他为什么不报警?
当然是周围没有监控,他又是黑户,不好解释。
后来。
随着年纪越长,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刘安也跟着去了很多地方,手里的血腥越来越重。
至于加入六芒星,纯属偶然。
他是跟着叔叔加入的。
后来叔叔出事故死了,刘安也没退,不过对于组织内的成员挺瞧不起的,大多都是一帮穷逼。
直到遇见了林绝。
这个男人,是刘安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神秘的人,他优雅,有学识,风度翩翩。
即便从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但那种气质偏不了人。
“我觉得,林绝在真正的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大学教授之类的人。”
毒蛇回忆道。
林绝比刘安早加入六芒星。
前面说,六芒星就是一盘散沙,可林绝的追随者最多,林绝犯下的案子也多,“就像哥谭市的那个小丑,又邪又疯,组织里的很多人都很崇拜他,包括那个神经病死神。”
果然如毒蛇所言。
他们彼此都互相瞧不起。
毒蛇吸了一根又一根,饶是排风扇孜孜不倦地工作着,询问室里也充满了浓郁的烟味。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一旦开了口子。
即便后面他能逃出去,林绝也不会放过他。
他对林绝的感情很复杂,他又不像死神那个神经病,他从小见过太多东西,想要完全信仰一个人,那压根不可能,他只信他自己。
所以干脆也不瞒着了。
一颗枪子的事。
他前半生也算是享受了。
毒蛇也不是没想过蒙混过去,说一些诱导性的话。
可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
六芒星的大部分成员都不敢在大夏国活跃,原因无他,大夏国禁枪。
甚至前些年。
有一名成员在做任务的时候超速了,被交警拦了下来,又测出酒精含量超标,直接被请去喝茶。
之后那名成员再也没有来过大夏国。
毒蛇是大夏国人,对大夏国的律法了解的更多,知道自己做任何小动作都没有意义。
相反。
坦白从宽,极有可能还能死的痛快点。
“对了。”
毒蛇吐出白烟,对着时姝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小姑娘,叔叔免费送你个案子。”
黑暗中。
毒蛇的眼睛眯起,只露出些许的漆黑的,带着精光的瞳仁,宛若黑暗中潜伏的毒蛇。
“林绝他,二十年前,在大夏国派人弄死了一对夫妻。杀人这种事吧,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似的,杀了也就杀了吧,可你猜怎么着,听到那女的死了之后,林绝竟然哭了。”
“真他妈的搞笑,他那种人竟然还会有眼泪?我觉得你们可以往这方面好好查一查,应该能扒出一些好玩的事。”
说到‘好玩’这两个字,毒蛇呼吸急促了几分,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林绝的笑话了。
他说的倒都是实话,毒蛇心里,谁也瞧不上。
即便是林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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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案子太多,目前只能一点一点筛选。”
季砚出去后。
询问室内的监控就开了起来。
他在监控器前,自然也没错过毒蛇的话。
暂时只能确定的就是二十年前,死者是一对夫妻。
至于其他的。
有效信息太少。
“可以再加上一条…”
从市局出来。
季砚车上,时姝坐在副驾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窗沿。
“什么?”
时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个去世的女人,眼睛应该跟我很像。”
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