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独臂断然难以射出方才那一箭。
随着那只大船越靠越近,薛雁看到从船舱中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男子的手中握着一张弓,应该这男子将武文才一箭射杀。只是那斗笠半遮着脸,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见他?举手投足间?颇显贵气。
眼看着那大船越来越近,只需再次点燃火炮,再来一轮炮火的攻击,他?们的船便会被直接击沉,船毁人亡。
即便船未被火炮击中,这船漏水,很快就会沉了。
风雨欲来,霍钰将薛雁紧紧搂入怀中,“别怕,有本王在。”
薛雁却道:“王爷,跳海吧。”
只剩这唯一的出路了。
但她不?会水,跳进海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但霍钰却有生?的机会。
“王爷先走,不?用管我。”
霍钰却不?想听她说下去,解开她腰间?的绸带,将她外衫褪下,等到了水里?,她身上本就宽大的男子衣袍泡了海水之后,衣袍的重量便会加倍,甚至还会拖着她的身子往下坠。
他?又将自己的袍角和薛雁里?衣打了个结,为的是不?让她不?会被海水冲走。
最后,他?又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
薛雁心?中大为惊讶,着急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霍钰这向幽深黑沉的海底,“海底看似平静,但在这深海中却不?知藏着什么可怕的怪兽。”
薛雁问道:“王爷是想将鲨鱼都吸引至王爷的身边,让我能免于葬身鲨鱼鱼腹。”
霍钰竟如此待她,几次三番愿意为她付出性命,可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替了姐姐王妃的身份?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船没了,他?们被迫跳海,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
薛雁撕开自己里?衣的衣摆,替他?裹好伤口,“难道王爷若出事,妾身还能独活吗?就当是为了护住妾身,王爷也要平安无?恙。”
他?将自己当成他?的王妃,当成姐姐薛凝,对她尊重疼爱有加,但倘若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欺骗了他?,估计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薛雁又觉得自己这般的念头实在可笑,即使他?们都能活下去,等到再次回到京城,她便早已和姐姐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
届时她逃离京城,远遁卢州,他?便再也不?会知道曾经与他?相处的是她而非姐姐。
再说,他?正在查皇太子一案,倘若他?心?中已经有了复仇的打算,必然也会夺储君之位,而薛家?扶持的是薛贵妃所出的八皇子,那便注定了将来宁王和薛家?会走向对立面。
海风时而柔和,时而甚急,薛雁也不?知怎的觉得心?乱如麻,越想越觉得心?中悲凉。
眼前的困境还未解决,将来之事,自然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可她总有一种预感,宫里?风雨来袭,而薛家?正如裹挟在疾风骤雨中的船只,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
直到霍钰那带着凉意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闭上眼睛,别害怕,抓紧本王,本王会牢牢抓住你,绝不?会将你丢下。”
方才一轮炮火的进攻后,后面的船稍作休整,应该是再次填装炮弹,准备来第二轮的进攻,可霍钰的所在的船已经被火炮击中,船舱已经开始漏水,迅速下沉,等不?了多久,船也要沉了。
霍钰抱着薛雁纵身跳入大海。
由?于事先霍钰已经将他?们的衣裳系在一起,从船上跳下去时,海水带来的冲击并未将他?们冲散,霍钰一手揽着薛雁的腰肢,吻着她的唇,为她渡气,指引她呼吸。
薛雁本就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如今浑身湿透,衣裳也近乎透明,又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被迫与他?肌肤相贴,尽管此刻还未脱离危险,但她能感受那浓烈的男子气息和他?深重的呼吸,甚至能感受那烈火一般炙热的胸膛。
她被那种浓烈的气息包裹着,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安全感。
薛雁又不?禁感到心?中懊恼,她和霍钰真是前世冤孽,数次与他?肌肤相亲,自从她入了王府,来到苏州,竟几乎与他?做了所有夫妻间?的亲密之事,她只盼着再次回京,便能和姐姐换回,从此逃的远远的,以免夜长梦多。
终于他?们离原来的小船越来越远。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他?们方才所在的船只被炸毁,火光滔天,海上漂浮着无?数断裂的木头。
船被炸毁后的火光窜上半空,薛雁心?想要是方才他?们并未跳海,或者有片刻的犹豫,便会同这船一般,被炸得四?分五裂。
霍钰顺手抓住一片漂浮在水面的一块木头,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浮出水面,让薛雁抓住浮木,得到片刻喘气的机会。
可正在这时,水底似乎传来了一阵动静,像是有人在水底不?停的搅动着,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震动,随着那震动越来越强烈,几只鲨鱼正在飞快地游向他?们。
薛雁心?中骇然,很快他?们的周围全都是鲨鱼,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鲨鱼。那些鲨鱼像是嗅着什么东西而来。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她远远见到那只船的甲板上,阿猛正按照头戴斗笠的男子吩咐,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