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杨济业愤愤不平的话语,陆乾却笑了起来,他的脸上依然被云气遮挡,倒也不怕旁人看到他的表情。
看来一别三年,杨师兄虽然筑基成功,但是这脾气倒也没怎么变,还是这么急躁这么沉不住气。
再看看诸位同门的模样,这几年定然是过得不怎么好,吃了不少苦头。
真是天可怜见,祖师保佑,今日我筑基成功,又与失散的同门,双喜临门,令人振奋。
方才杨师兄说,他是第四代掌门?
当时大难临头,门派分崩离析,师兄弟们各自夺路而逃。和我在一处,知道我受掌门师尊临终嘱托,继任了第四代掌门的,都和我一块儿逃亡了。其他师兄弟们逃向别处,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眼前这批同门,应当就是这个情况。
没想到这三年里他们慢慢聚集起来,倒是免了我一番搜寻的苦功。只是除了他们以外,说不定还有零零散散的云山弟子隐于荒野,后续只得慢慢寻找了。
杨师兄既然自诩掌门,想来就是他们自发推举的了。
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些同门回到自己身边。这里一位筑基羽士,八位练气后期,两位练气中期,而且这几年都是在外游荡,与人争斗的经验定然十分丰富,对缺乏精锐的云山派来说,就是一剂大补之药。
种种念头在陆乾心中一闪而过,他对谭宏大声道:“谭师弟,你也是云山派出身,方才我看你面上,留了他们一条性命,但接下来如何处置,还是得听我的。”
昔日云山派有弟子一百五六十名,陆乾入门很晚,与杨济业等人虽然彼此认识,但实际接触不算多,光凭声音倒也认不出来。
如今陆乾出关,主心骨又回来了,谭宏心中大定,他知道陆乾必然已有计划,便连连点头答应。这番模样惹得杨济业又是一阵怒骂。
“白掌门,还需借你家大殿一用。”
白灵低眉顺眼地答应下来,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我这就去准备宴席,共庆齐道友筑基之喜。”
此时夜色已退,天光大亮,陆乾领着自家五十名精锐,带着被捆缚住的云山派弟子们,回到了月华派议事殿之中。众人刚一入内,陆乾伸手一挥,一重静音遮蔽的法阵便将这里牢牢笼罩。
霜叶盟的修士们众星捧月般拥着陆乾,但陆乾却挥了挥手,让大家各自落座,自己站在了杨济业一行人的身前。
只见被俘的弟子们心中绝望,脸色灰白,杨济业皱眉喝道:“要杀便杀,不必磨磨蹭蹭的!”
哪知陆乾伸手一招,锁住弟子们的重水束缚和捆住杨济业的紫萝烟藤悄然散去。
他们身躯一松,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惊疑不定地望向陆乾。
“杨师兄,还认得我么?”
话音刚落,就见陆乾脸上的雾气消散开来,这青年相貌俊朗,星目之中神光隐隐,一对剑眉充满英气。
众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这张脸,他们自然认得!
是先掌门的小弟子,陆乾!
他为何在这里?方才筑基的就是他?为何这些人都以他为主?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一连串的问题把众人都搞蒙了,一时间都呆在原地,怔怔盯着陆乾。
陆乾却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杨济业的双手:“杨师兄,诸位同门,先前不知闯阵之人是大家,草率出手,万幸有谭师兄提醒,才未酿成大祸。后来又为了掩人耳目,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这话一出,众人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方才大阵之中,锋锐无双的璀璨鲽潮,如蟒如龙的辛金神锁,还有神乎其神,忽然转变的阵法变化,几息之内摧枯拉朽般破去了自己的抵抗。
一行人在陆乾面前,竟连十息都没有撑过!
印象中,山门破灭时,这位先掌门的关门弟子,不过是练气中期,怎么变得如此之强!这才三年功夫,我们就已远远被他甩开了。
方才被陆乾轻易擒下,此刻又骤然发现了陆乾的身份,疑惑、震惊和羞惭,重重情感猛地夹杂在一起,杨济业呐呐说不出话,犹豫地喊了一声:“陆师弟……”
陆乾拉住了他的手臂,面朝霜叶盟众人,大声笑道:“今日蒙天地垂怜,云山派历代祖师保佑,我先是成功筑基,又遇到了失散已久的诸位同门,真是双喜临门。一会儿摆下宴席,大家自当喝個痛快!”
清丽山许英才最先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恭贺宗主筑基之喜!云山派实力如日中天,正是我等之福。清丽山上下自当永世追随,为宗主牵马坠蹬!”
流花谷陈伟暗骂一声,许英才这小子拍马屁的速度真是一流,也连忙跳了起来:“宗主筑基成功,从此大道一片坦途,定然能够水到渠成,得证金丹。如今又寻回了失散精锐,云山派成为重明郡中第一筑基宗门指日可待!”
赵显宗也站起身来,代表周家、灵蛇峰、无妄观、竹泉派大声道贺:“恭贺盟主成就筑基羽士,又寻回派中精锐,云山派实力大进,必能领导霜叶盟更上一层楼。我等自当谨遵号令,忠心追随,为盟主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宗主?!盟主?!
杨济业彻底懵了,我这位陆师弟,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