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台是一座位于高天之上的石台,隐匿于比天水擂更高的地方,它的存在与这方世界一样久远,在很久以前曾是仙门尝试与天道沟通的地方,后来就变成了处死极恶之人的地方,在此可引九霄神雷降世,被称作神罚,这座高台也因此得名。
这个世间的雷霆分为很多种,修士的劫雷在各个境界也都有区别划分,而当世以人力能请动的最高等级的雷罚,就是九霄神雷,这种雷霆并非劫雷,而是此方世界的天道秩序规则所化,九霄神雷之下,万物皆为劫灰。
这座神罚台已经有数千万年未曾开启,要请九霄神雷,以人的意志还没有资格与天道沟通,需要执掌龙玺的落皇叩请大地祖脉,请先祖神识与天道沟通,这样的先祖神识,目前姬姓皇族也只余一份,那是整个皇朝,乃至整个天武大陆最大,也是最后的仪仗底蕴,消耗了这一份先祖神识,这方大地就失去了最后的庇佑,若有日后有域外邪物入侵,这方世界就失去了最后的防御。
今日为诛杀青天凰女叶星,落皇不得不请动先祖神识。
送给姜婵的三日漫天彩霞已经褪去,高天之上黑云翻涌,有光,但不见太阳,落皇双手捧起一页古老残破的兽皮卷轴,虔诚的跪地叩首,兽皮卷轴从他手中飞起,渐渐的有七色光华流动,忽然迸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笼罩四野。
姜婵被诛仙链牢牢的锁在神罚台上,分毫动弹不得,此刻她只能静静的看向那页浮起兽皮卷轴,天际一片霞光涌动,似乎有一道古老的意识在其中缓缓苏醒,以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在于上苍之上的意识沟通。
大地先祖的意识沉静而温和,像一个温柔的母亲,万物皆是她怀中的孩子,在这道七彩霞光之下,所有人都朝着那页卷轴叩拜下去。
在距离神罚台百丈之外,汇聚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今日要请神雷诛杀灭世妖女,仙门百家都到了,流动的黑色云海之上,数以千万的修士皆浮空御剑而立,目光皆看向那座高台之上被金色锁链困锁住的女子。
神罚台宽达数千丈,古老的石柱斑驳耸入云中,卷轴的七彩霞光之下,愈发显得姜婵的身影小的可怜。
四宗门人皆已至,其中有很多都是熟人,看向台上的女子时,目光还是显得很是难以置信。
随着叶星被诛仙链困所,这场长达十数年的布局也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姜婵为叶星转世道果的身份揭露,今日要诛杀凰女,就意味着姜婵也会一同死去,彻底消逝在天地间。
叶亭松在叹气,谷临风握着折扇神色阴郁,秦策的脸皱得像个苦瓜,苏玥在他身后红着眼睛抹眼泪。
“大师兄,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师姐怎么会是灭世妖女呢?师兄你再去求求师父好不好?我不要师姐死……”苏玥拉着秦策的袖子再次问出这个她已经问了八百遍的问题,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师姐就只是去皇宫赴了一场宴,之后与那个姜云飞打一场了解恩怨而已,这样的约战又不是没有过,之前师姐和肖潜之间的三年之约,不也是打完就没事了吗?
可师姐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再次见到师姐,她就被当做灭世妖女锁在神罚台上,还要请神雷把她劈得神魂俱灭。
那是她的师姐啊!才不是祸世的妖女。
她去求师父,求各位师叔师伯,但他们都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还让她不要胡闹了。
可她这次真的没有胡闹,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面对苏玥满眼的渴求,秦策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求过师父了,但没用,你别怪师父,若不是万不得已,师父不会看着姜婵死的,这件事牵扯太广,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你年纪小还不明白,师父够伤心了,你听话一点,别去找师父闹了。”
苏玥的眼睛更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真的不能救救师姐吗?”
秦策心头一苦,神色悲伤:“救不了的,这是天命。”
苏玥拉着秦策的袖子开始伤心的嚎啕大哭,哭声在安静的人群里回荡,吹散在风里,显得异常悲切。
秦策罕见的没有嫌弃哭得满脸眼泪的苏玥,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嚎哭,她哭得实在太伤心,连带这秦策也有点想哭。
这也是他的师妹啊……从入师门后就一直由他带着的师妹,他这个做大师兄的不称职,在虚云国中护不住宋师道,在这里也护不下姜婵。
人群如海,乌泱泱的与黑色的云融为一体,高空中那阵古老的语言沟通已经结束了,卷轴上的七彩霞光消散,古老的兽皮卷轴也在一瞬间化为光点消失。
头顶上方的黑色云彩忽然变得厚重起来,没有风,但那厚重的乌云中却开始有沉闷的风声响起,黑色的乌云在流动,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云旋,尖锐的末端垂落,忽而一道无形的波动从散开,立于边上的落皇等人立即抽身后退,避开那道波动覆盖的范畴。
刹那间神罚台附近百丈内所有的流云尽数消失,一股强横的威压从云旋中出现,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道金色的闪电,雷声隐隐,却震得外围的仙门弟子心口一疼,耳膜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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