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时,肖潜已经醒了,神态有些松懈的懒散,很自然的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而后,握住她探出的一根手指,浅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对于自己的状态,肖潜非常了解,虽然他也没有办法,但目前还处于可控的程度。
姜婵暗叹,现在肖潜的脸皮可没以前那么薄了,以前亲她一下扭捏好半天,僵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现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抱着她面不改色,还能一本正经的调个情,让她毫无逗人的成就感,到底是气运之子,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窗外隐约传来一阵笛声,婉转悠扬,只是吹笛子的人估计心情不好,硬生生把一首欢快的曲子吹出几分凄清的感觉来,在这没有日月的夜幕星辰海内听着有些毛骨悚然,鬼气森森。
再好的氛围也被这曲子给冲散了,姜婵从玉榻上下来,整理好发髻衣裙,推开闭合的门,很快找到声音的来源。
东皇阁的建筑都是在星辰海内浮空修建,很有琼楼玉宇的派头,一身儒雅青袍的云中君正独自坐在一处阁楼顶上吹笛,高楼之上衣袂飘飘,远而望之很有仙人之姿。
云中君的音律很好,硬是把这首曲子吹得凄清无比,令人闻之心伤,不由落泪。
嗯?不对!
姜婵往脸上一抹,顿时无语,这曲子没问题,但吹曲子的人在吹的时候使用了音修常用的惑心术,听者的情绪会被感染,以致达到以音律操控他人心神的作用。
比如现在,她就真的被笛声感染,不由自主的落泪。
姜婵连忙守住心神,然而笛声的影响依然存在,不掉眼泪了,但还是觉得非常伤心,让她非常难受,最后是用太阴真水将元神包裹,才隔绝了这种影响。
肖潜同样操作,以太阳天火隔绝。
而东皇阁的其他弟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时间到处悲悲戚戚,哀怨不已。
姜婵与肖潜面面相觑,云中君这是玩得哪一出?
“青姨呢?”姜婵突然想起。
“和师父在一块儿。”
“多久了?”
“三天。”肖潜答道。
姜婵深吸一口气,他们这,衷肠诉得有点久啊……很容易让人脑补一些东西。
有时候脑补能力太强也挺让人无助的,她这脑补能力要是能拿来做政治大题该多好。
叹气,姜婵知道云中君闹哪出了,这位看似斯文儒雅的云中君大人向来不爱在心里憋气,有气当场就要发,一个人发不够,得大家一起发才好。
他心情不好,那大家就陪他一起哭。
东皇阁上下悲伤不已,凄凄惨惨切切。
砰!
东皇阁东面那座最高的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关闭的星石大门被一脚踹飞,传来一声怒吼。
“你差不多得了啊!!我还没死呢你就召集全宗弟子为我哭丧?!”
一道神虹从楼顶瞬息而至,在楼顶显化人形,入目只见一头飘逸的白发,非常惹眼。
来人一把抢过云中君手中的笛子往下一扔,犹不解气,于是暴躁的踩了两脚,玉笛被踩碎了,但楼顶也被他踩塌了,原本精致的天上宫阙坍塌一片,玉栏雕窗哗哗往下掉,随即砸中一位幸运的东皇阁弟子。
这突然出现的猛人令在场众人精神一震,终于得以结束哭泣的众弟子再次泪奔,但这次是高兴的。
云中君被抢了笛子,盯着眼前的白发人皮笑肉不笑:“舍得出来了?”
白发人啧了一声:“你别给我阴阳怪气,这不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你在质疑我的占卜水平?”
云中君不置可否,施施然站起来,掸了掸衣服,目光绕过白发人,盯住后方鬼鬼祟祟准备开溜的林飞:“你要上哪儿去啊?”
被逮个正着,林飞哭丧着脸解释:“师父,这不怪我,我一进门就被师伯拍晕了,我醒了他也能不让我出去,你知道的,我打不过师伯……我不是故意的……”
云中君笑了:“拍晕了还一身酒味?”
林飞大声叫屈:“是师伯灌我酒的!真不是我要喝的,师父你相信我啊!”
云中君笑得眉眼弯弯,下一刻就出现在林飞身后,揪着他的后衣领往回提溜:“嗯嗯,为师相信你。”
林飞惊恐万状,扯开嗓门大声呼救:“师叔!师叔救命啊……”
白发人一脸同情:“傻孩子,你师叔现在可没空理你。”
林飞一路惨嚎,被云中君拖走。
闹剧结束,白发人打了个响指,姜婵眼前一花,四周水泽之气大盛,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鸣叫,循声望去,一条体型巨大的深蓝色大鱼正朝这边冲来,大鱼两侧的鱼鳍很宽,张开如翅膀,硕大的脑袋上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兴奋之色,尾鳍一甩,东皇阁内便哗哗下了一场大雨。
“小胖!”姜婵双眼一亮,喜出望外,立即冲上前去,抱住大鱼的脑袋,愉快的蹭了蹭。
大鱼也很高兴,眯着眼睛亲昵的哼唧了两声,尾鳍欢快的甩来甩去,给东皇阁下了一场有一场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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