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的老家伙们心满意足的离去,丹阳子坐在宗主座椅上仰天长叹。
他以前带着肖潜的时候出生入死哪里没去过?再艰难都过来了,现在回来了,一群长辈堪称小心的围着,出门也要跟着,说是怕他不回来了,其实也是怕他一不留神又死外边了,这种感觉让他即有些温暖,又觉得无奈。
他又不是没长大的娃娃,一千多岁了出门还得有人跟着。
丹阳子叹完,见肖潜正站在一旁笑得很恶心,顿时大怒,快步上前,抬脚踹中肖潜的屁股,将人从大殿里踹飞出去:“笑个屁你笑!还不快滚去练功!”
“好嘞师父!”
肖潜从大殿中飞了出去,大笑一声,足下一点,轻巧的转了个方向,朝静修室的方向去了。
刚刚过来的方耀看着肖潜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惊愕不已,这被踹了还乐成这样?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方耀大受震惊,大为不解。
因为此次西行前的准备,药王宗内很热闹,姜婵问过万俟侯三人,他们均表示从那之后再没见过鼎爷。
玉鼎真的跑丢了。
芷溪不在,她去接一位重要的前辈,也是她此行请来的外援,大约还需要个三五天,暂且稍微等一等。
姜婵最近有意停止了修炼,转而开始放开紧绷的心绪做点开心的事情,心境的修炼没有章法,每个人都得靠自己去悟,当放松下来,不让大脑时刻保持高速运转之后,一切再小的事情就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小玲珑和玄昙年纪相近,很快结成了玩伴,小玲珑总是对玄昙光溜溜的脑袋感到好奇,时不时伸手去摸一摸,玄昙也不躲,傻乎乎的站着给她摸。
正靠在树下晒太阳的姜婵突然灵机一动,招呼两个孩子过来:“要不要听故事啊?”
两个孩子立即雀跃的跑过来,围在她身边。
“今天还要讲阿里和四十个盗贼的故事吗?”玄昙问。
“讲个仙女的故事吧!不要那个色狼偷看仙女洗澡的故事,有没有厉害一点的仙女?”小玲珑问。
姜婵摇头:“今天不讲盗贼,也不讲仙女,我要讲一只猴子的故事。”
“猴子?长毛的那种猴子吗?”小玲珑皱了皱眉头,连连摇头,“我不听长毛的猴子,我想听仙女的故事。”
玄昙眼巴巴的看着姜婵,小声道:“我想听猴子的故事。”
小玲珑气恼的瞪了玄昙一眼。
有了听众,姜婵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那是一只猴子的故事,但也是,一位大圣的传奇。”
在姜婵轻缓的声线中,那只位于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上,女娲娘娘遗留下的补天神石之内,一只天地自生的石猴,懵懂的睁开了双眼,一声石破天惊的炸响之后,开启了属于他的一世传奇。
停止修炼之后,时间的流逝变得漫长,太阳东升又西落,药王宗来送点心的弟子一轮又一轮。
千年大树下,一青衣女子斜倚在躺椅上,手边只一张乌木小几,上置灵茶点心若干,胖胖的小和尚和鹅黄衫子的小姑娘一左一右簇拥在女子躺椅身侧,眼睛一眨不眨,专心的听着故事。
故事的魅力在于未知性,而主角人物的塑造往往反映一个时代人心目中的英雄主义,懵懂的猴子不知天高几何,不知地厚几寸,花果山逍遥自在,不知今夕何年。
但当他开始知道生命的无常,那也就意味着,广阔的天地自然为他打开了一道门,同时也照映出他一生要追求的最终目标——长生不老,与天齐寿。
长生对于修士而言,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每个修士的最终目标也都在此,但故事的主角不是人,而是一只猴子,那就会变得有趣更多。
送茶水的药王宗弟子不走了,就站在旁边,说是帮忙添茶,实则姜婵的杯子已经空了好久了,这弟子愣是没看见,就知道伸着脖子问后来呢?
后来,姜婵自己添了茶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在三道殷殷期盼的目光中,这只苦逼的猴子终于渡过了茫茫大海,前往灵台方寸山拜师学艺。
西游记姜婵小时候看过很多遍了,观众翻来覆去的看,导演翻来覆去的拍,但总是看不腻,总想再看一会儿,像是一种很难戒的瘾。
现在小玲珑和玄昙都有了这种瘾,原本不听猴子的小玲珑爬到树上在模仿一只眺望的猴,玄昙折了一根树枝扛在肩上,时不时抓耳挠腮,形容诡异。
送茶的药王宗弟子从一个变成了三个,人手抱着一个茶壶站在树下等着,见姜婵来了,齐刷刷笑出一口白牙。
树上的猴窜下来了,龇牙咧嘴的猴也拖着树枝跑过来了,还有三个猴在旁端茶倒水,点心伺候,姜婵不禁感叹,这是何等的逍遥日子。
这样愉快的氛围在三天后戛然而止。
因为今天的故事中,战无不胜的猴子被如来所缚,拼尽全力挣脱不得,向着苍穹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最终被镇于五指山下,亲眼看着五百年间,花开花落,沧海桑田,送桃子的小牧童逐渐成耄耋老人,最终归葬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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