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寸情感,他要她的每一分笑与泪,都要与他自己有关。 这是他的冷漠残忍,更是他一贯拥有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姜泠,你莫说了。”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冷寂的夜风交织着,将二人的身形包裹。 他似乎有些躲避,不愿回忆曾经对她的伤害,将脸偏至一边。 不知是不是冷风吹的,步瞻嘴唇有些发白。 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乌黑的鸦睫下,情绪亦是剧烈流动。 姜泠也侧首,凝望向他的眉眼,忍不住笑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 “步瞻,你都能做得,我又有何说不得?” 男人并未径直答她。 “为了一己私欲,你将我娶回步府。作为你的结发妻子,新婚当天我几乎是徒步走到相府。你说你讨厌红色,不喜欢喜服那般殷红的颜色,好,我可以自认倒霉。那么后来呢?你不喜欢我,为何又要招惹我,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亲密?为何又在与我亲密之后,将我狠狠抛弃?” “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你拿我的孩子逼迫我。我是你饲养在牢笼里只为讨得你片刻欢心的雀儿,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可我已经成这样了,我已经被你囚禁了三年,你已经有了后宫那么多妃嫔。步瞻,你为何还不愿放过我?我避着 你、躲着你, ∞, 即便如此……” 她像是一朵疲惫的、将要枯萎的花,被冷风吹打着,孱弱的身形晃了一晃。 “即便如此,我为何还是摆脱不了你。步幸知,你可知……我有多难过,你可知我有多痛苦?” 女子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之处亦是起伏不平。看得男人怔了怔,他很想开口,很想去安抚她的情绪。却又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低垂下如小扇一般的浓睫。 下一刻,他听见姜泠道: “我宁愿你能像七年前那样,将我打入冷宫,此生不再相见。” 步瞻身形一顿。 紧接着,他的面上浮现出片刻的错愕与慌张。 姜泠站在一片月色里,目光清澈地颤动。 “所以你将那个阉人带回藏春宫,是在报复朕么?” 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皱着眉凝望着比自己低了不止一个头的女人。夜潮汹涌着,将她的身形衬得愈发单薄,步瞻努力抑制着语调的起伏,问她: “姜泠,你是想要报复我么?” “报复,”闻言,她嘴角无力地勾了勾,忍不住自嘲道,“您贵为天子,我又怎敢报复您。” “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劝着我、都在同我说着你的好。说皇帝有多宠爱我,好似我……当真能享受你带给我的莫大的恩赐与荣光。她们说你想着我、念着我,说你诚意悔过,说你想要给我补偿。” 说到这儿,姜泠忍不住耸肩笑了笑,道,“悔过,补偿?想要求得我的原谅?步幸知,你根本未受过我这样的苦,你心中的悔恨,根本不及我伤痛的百分之一。” 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一直委屈的白兔子,又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 步瞻站在离她不远之处,见状,眼里写满了心疼。 她这是在报复他,是在逼迫着他将她再度打入冷宫。她宁愿吃不饱穿不暖、宁愿过得连个下人都不如,却依旧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步瞻不知道,自己竟变得这般惹得她厌恶,他原以为将她接回宫,将她视若珍宝地宠爱着,原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会抚平她所有的伤痛。 她还是这般憎恶他,还是想要这般避着他。 可这一次,他已下定决心,不会再松开手了。 他不会让她遭受那七七四十九道酷刑,更不会再将她打入冷宫。方才来之前,他已命人封锁了全部的风声,他会将此事压下去——无论她做了什么事。 可姜泠根本不领他的情。 她仰了仰脸,抬起白皙如玉的下颌。就在这时候,有风将床帷拂入眼帘。她瞧着那床帐,忽然又想起了一些往事,让她歪了歪头,凝望着那一方崭新的软榻。 她的思绪放远,声音也慢悠悠的。 “就在这儿,当年就是在这里——我亲手点燃了藏春宫的床帐。步瞻,你可知我有多怕火么?” 步幸知的眸光闪了闪,声音微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女子摇头笑笑。 “你不知道我是怎么克服恐惧、将火折子丢上去的,不知道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也曾烧烫了我的手腕。” “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