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宫里当妃嫔的人,其家世背景在整个京城定是不差。
她这皇后的位置只当到六个月,也就是明年的开春。
她不想在这六个月里给韩家惹事。
六个月后。
她与谢长卿之间的事。
或许,或许就重新归位。
她需要亲自去一趟北冥,亲手砍掉杀死大哥凶手的头。
她要亲自凶手的头提到大哥坟前。
她要守住韩家,起码在大哥儿子石头能挑担子的时候,她才能松下来。
她在含光殿。
当上皇后的位置,受百官,受整个皇宫的宫女跪拜,受皇后的该享的待遇……。
她从未将这些放在心里,因为这些终有一天,都不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一直都将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去看待这事。
“是,主子。”寒香,宝福,春桃,秋菊低头回应着。
韩相宜重新将笔执起,刚刚春桃的话,她听在耳边。
心想,这冰粉多半是到不了谢长卿手里。
即使到了谢长卿手中,冰粉的味道也变了。
她握紧手中的笔,继续在字帖上写字,每当自己心神烦躁的时候。
就会拿起笔,在字帖上练字。
练字的时候,心神会变得安静。
想问题的时候,就会变得更透彻。
到了晚上。
小苏子提前过来禀报,皇上有公务缠身便在金銮殿用餐。
韩相宜用过晚餐后,便在含光殿的后花园散步消食。
沿着鹅卵石镶的小路走着,两边竹子篱笆围好,倒是显得清新雅致。
走到红墙下,一棵开得耀眼的蔷薇花,它的根茎正沿着红墙攀附着,一直到院墙上。
蔷薇花开得极为耀眼,花香袭人。
穿过红墙后,便是一侧小亭子。
韩相宜见亭子前方坐着几个歇息的宫女。
她停下脚步,没有向前,正准备转身离开时。
听见凉亭处那几个宫女聊天。
“喂,你听说了吗?太皇太后为她的侄女请旨,赐为贵妃。”
“听说了,怎么听说。那姜姑娘出身名门贵女,又是当朝姜丞相的嫡女。”
“你可别忘了太皇太后也姓姜,皇上当初被关进古塔的时候是太后救下来。”
“但是我听说皇上在登基的时候,将当年参与巫蛊之案的人,全部斩杀干净。国师,还有那些牵连其中涉事的官员一一斩杀干净。”
“涉事牵连其中的人是不是还有姜丞相?”
“为什么他会没事?”
“谁知道,听说当今圣上现如今能坐上皇位。靠的都姜家人,你可别忘了太皇太后她也姓姜。”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在刚刚立新后不过月。又下旨再赐姜家姑娘为贵妃,原来是有这等关系。”
一旁年纪较长的宫女叹气道:“唉,赐立新贵妃,新皇后的处境就越来越难了。”
“刘嬷嬷,你这话何解?”
“那还用说吗?太皇太后姓姜,贵妃也是姜家人。这原本后位就是给姜姑娘的,只是碍于韩姑娘在皇上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冲喜霸占了九王妃的位置。”
“这才有了韩姑娘的荣华富贵。”
“如若不然,这泼天富贵又怎么可能轮得她?”
一边的刘嬷嬷语气带几分嘲讽:“哼,她算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已嫁过人的人妇,又是出身低贱的商贾,又怎么可能当皇后。”
“不过,依我看,这皇后也笑不了多久。”
“因为有姜贵妃在。”
站在红墙门口下的韩相宜将在凉亭处,那几个长舌妇宫女说的话全听在耳边。
眉间轻蹙,很快便释然,回过身子。
往含光殿走过去。
一路沿鹅卵石向前走着。
站在韩相宜身侧的宝福有些气不过说道:“主子,刚刚为什么不骂回去?”
“这帮宫女嘴巴是真的碎,竟敢跑到咱们含光殿外嚼舌根子。”
“这都是什么奴才啊,竟敢这么放肆。”
“是啊,那些狗奴才越说越离谱,怎么能讲咱们小姐。”春桃在一旁也气得直跺脚。
韩相宜抬起手,轻抚竹叶上的一些寒露,微凉的水传至指尖,有一种冰凉感。
语气极淡,又特别的冷静说道:“你们都说她们那些人是奴才,她们竟然敢在亭子里说那些话。”
“自然是受了人驱使,那些话自然是想说给我听的。”
“那你们可知道,这些为什么说这些? ”
“我听了后会有什么反应?”
宝福在一旁分析道:“若是被议论的正主听见这些是非,就会生气。人一生气,就会处罚那几人。”
“宝福,你只是说对了一半。”韩相宜压低眸光,笑了笑道。
握在竹叶上的指尖,轻轻一扯,便将竹叶扯了下来。
她的眸光顺着竹叶飘落到地上。
“只要我一受这些情绪影响,那些躲在暗处阴险小人就会偷笑。”
“然而,会制造更多这种把戏用来摧毁我的意志。摧毁我的心神……,这样我就会变得人不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