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球虽是累丝,可毕竟也是金玉制成,颇有些份量。
是以皇后将花球抛出时,手上力气便给的有些不足,使得那花球下落得很快,眼看着坠向了圆台边缘。
安珞疾步上前,正要伸手去接,忽闻身后一阵响动——
“安小姐小心!我来帮你啦!”萧芷萱目光一闪,冲向安珞。
左右她是输定了,可也不能让安珞这贱人胜得这般风光!只要让安珞在众人面前落水,她看安珞还有什么脸面得意嚣张!
安珞与萧芷萱之间的距离实在不远,不过一息,花球还未落到她面前,身后的脚步声却已在咫尺之间!
躲是躲得掉的,可她为什么要躲?
安珞的眸光迅速在空中和下方一扫,便果断回身与萧芷萱正面撞了个满怀!
安珞一手稳住自己的帷帽,另一只手则借着身体的遮掩,抓住了萧芷萱的前襟,带着她顺势向圆台外倒去——
萧芷萱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尖叫。
安珞的手一触即离,又暗中推了萧芷萱一把与她分开,向着之前看好的方向,凌空一个后翻。
世界于风声中颠倒,她仍是一手压住帷帽,另一只手将正坠落到她面前的花球捞入怀中。
一圈翻过,她如落雪飘羽般,轻巧地落于竹筏一端。
竹筏只微微一沉,随即便稳在了水面,只微转了两圈,卸去的力道在水面上激起涟漪,向着四周层层散去,消失不见。
安珞将花球高举过头顶,琼萤池上掌声雷动,鼓乐之声再次响起。
在一片笙歌鼎沸之中,她的目光穿过飞舞的萤火,与竹筏另一端的闵景迟对视了一眼,眉眼弯弯。
不同于安珞的春风得意,萧芷萱虽然落水后,很快就被早在一旁的女宫人捞了出来,到底是丢了个大人。
毕竟她之前在圆台之上冲向安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哪怕她当时喊了那一句,看似有了解释,也只是让皇后不好治她的罪罢了,实际上谁人不怀疑几分?
被皇后厌恶,被众人非议……今日这争魁,萧芷萱可谓是满盘皆输了。
可即便如此,这认错和要求,也依旧不能免。
琼英池畔,萧芷萱披着毡毯,满身狼狈。
“安大小姐,今日之事,是芷萱的过错,芷萱向你赔罪。”她咬牙说道。
安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用手指拨弄着怀中累丝金球上的花穗。
“萧小姐不必如此,若无愧疚之心,又何必说这赔罪之言?”她淡淡说道,“萧小姐可还记得,我们争魁的彩头是一个要求,希望萧小姐不会食言。”
“自是不会!”萧芷萱感受着周围众人的目光,死死拽紧了毡毯,“安大小姐有什么要求,直说便是!我岂会食言而肥!”
便是不说这些各家的少爷小姐,这赌约可是三殿下做主立下,两位公主都做了见证,更是已经传到了皇后耳中!
如今这要求,她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还怎么在这京城的官眷圈子里做人?
萧芷萱这么说,安珞终于抬眸赏了她一眼:“好,那萧小姐便记住了,古有重耳退避三舍,而今往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十尺之内。”
安珞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有了之前圆台之事,众人皆想着,安珞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小小报复一番,却不想她只提了这样一个要求,顿时更让人觉得安珞有容人之量,此乃大家风范。
萧芷萱却只觉得屈辱,她若答应了安珞这要求,岂不是从今往后处处都要避让安珞!?
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含恨应了下来。
萧芷萱是当着众人的面答应的此事,安珞也不担心她日后毁约。
对安珞而言,萧芷萱即便还够不上资格当她的麻烦,可也着实烦人,她不想再在萧芷萱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这样一劳永逸干脆。
此时已差不多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宫人们便引着各家官眷们,一同前往设宴之地。
安珞便也随着前来接她的安瑾,回到了徐老夫人身边。
这今日争魁之事,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太师府的女眷们只看到了最后抢芳那一场,也免不了对安珞又是好一番夸赞。
便是安珞练达,也被夸得实在有些赧然。
只是她心中还记挂着晚宴下毒之事,虽然口上应着,实则却时刻关注着另一边,皇子公主们那一群人——闵景耀正在其间。
“四弟啊,我若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第一次败在五弟手下!”闵景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你输得也着实不冤,那安大小姐实在是厉害,今日当真是一鸣惊人。”
闵景耀第一次败给闵景迟?
安珞微微挑眉。
以她对两人的了解,除了阴险狡诈和狠毒心肠,其他无论是比什么,闵景迟都该是不惧闵景耀的。
想来他以前是藏了拙,没有认真吧……
闵景耀闻言没有答话,安珞却听出他的气息沉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快。
“安小姐确实才艺卓绝,机敏聪慧,我也是沾了她的光,今日才小胜四哥一点。”
温雅之声传来,安珞微微挑眉。
闵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