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这一脚乃是怒极而出,想都未想便使了全力,一脚踢断。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老道在地上抽搐哀嚎,克制着自己不去将他的舌头也割下来。
这妖道害人靠的是两样东西,除了那东西,便是这骗人的口舌。
可惜这口舌,还得给他留着认罪……
同时此刻,安珞也听到,一群脚步声已经靠近到了漱玉斋院外。
“珞儿!”
安平岳冲进院内的同时,柴房的门也应声而开。
安珞迅速扫了眼全部的来人,叫了声爹。
她刚刚只听出了为首的是她爹,并没有听出她爹身后跟的竟是官差。
这官差这会就到了……想来是她那继祖母和二婶报的官?
倒也省了她再叫人去的麻烦。
安平岳看见安珞在柴房,便赶紧走了过来。
昨晚安珞回府之前,他便连夜被叫去处理太子遇刺一事,连女儿都没来得及见,直到现在才得了空闲回来。
谁知他才一回府,正撞到上门的官差。
那邹太夫人和孙氏,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羊癫,什么鬼啊妖啊,说话颠三倒四,满脸惊惶。
他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只听出又是这两个贼妇人,在找他珞儿的麻烦!
此时见女儿无事,安平岳可算是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柴房中有血迹,地上还躺了个道人。
安平岳皱眉又看了一眼,确定那人还活着:“珞儿,这人是……”
他想起刚刚,邹氏和孙氏是说什么珞儿杀了道长什么的……这哪来的牛鼻子?看着还有口气。
而一起到的几位官差,虽是接到了安珞杀人的报案而来,可安远侯本尊在这,安珞又是昨日才救了太子的人,他们可万万不敢造次。
况且那被“杀”的看着也没事,官差们也就没着急说什么,只默默站在了一边。
安珞便将自己刚问出的那些复述了一遍,又拿来了作为证据的桃木剑。
这还有何可说?官差们当即便抓了那妖道离开。
了了此事,父女俩便进了屋中叙话。
有了昨日宴上杀人一事,安珞到底是身有余威,邹太夫人和孙氏心中畏惧,也就只在院子里折腾了一番,还是没敢进她屋里来。
两人在圆桌边对坐,安珞给安平岳倒了盏茶。
一盏茶刚刚斟满,安珞茶壶还没收回来,安平岳便飞快扫了一眼,拿起盏子一口就喝了个精光。
安珞抬眸看了她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着没收回来的茶盏,默默给他又续了一盏。
安平岳看看茶盏又看看女儿,迟疑了一瞬便又一口喝干。
安珞又倒了第三盏……
安平岳这茶盏每次刚一放下,安珞便又迅速地倒满。
整整六碗下肚,一满壶茶即将见底,安平岳全靠着以手覆住盏口的姿势,才阻止了安珞再倒第七盏。
安珞握着茶壶眨了眨眼:“不喝了吗,爹?”
啧,没意思。
她本还想看看,她爹能再喝个几盏。
安平岳的声音有点颤抖:“不喝了不喝了,呵呵呵……嗝。”
……这玩意又不是酒,再喝他就要吐了。
他这才刚一咧嘴,就是一个水嗝,只感觉自己嘴里一股子的草叶子味。
安珞微微挑眉,没说什么,将茶壶收回来,倒向自己的茶盏。
淅沥……沥。
那茶壶刚倾斜了没有两息,壶口的水流便断了,只浅浅倒了个盏底。
“呀,没水了。”安珞状似遗憾地摇了摇茶壶,递给一旁的绿枝,“快去,再装壶茶来,我觉得爹一会还能再喝个六盏。”
“……你这丫头,消遣你爹呢?”安平岳此时也反应过来,虎目一瞪。
安珞丝毫不怕他地耸了耸肩:“这如何能怪我?难道不是爹你有话不直说,非要用喝茶装什么含蓄委婉?”
安平岳顿时一噎,知道女儿这是看出他有话想说了,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
“那……那爹可就说了!”安平岳清了清嗓。
“说呗。”安珞点头表示批准。
其实她多少也能猜到她爹要说什么,不就是想问她以前明明从未伤过人,怎么昨天宫宴上突然就杀……
“珞儿你以后想嫁给何人?”
呃、哦……嗯!?
什、什么玩意儿???
安珞瞪大了双眼,上身微微后仰,安平岳这问题实在是问得她猝不及防。
她看向安平岳,微微皱眉:“……爹这是想将我嫁给谁?”
有人找她爹提亲了?她爹也有意答应下来??不然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
安平岳也很了解自己的女儿,见安珞这样便知她是误会了,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爹心中并无人选。”安平岳胡乱摆摆手,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就是今天被你外祖父找来,给狠训了一顿,说我枉为人父,竟教自己女儿杀人。”
天地良心!他虽然教了女儿武艺,可也是想着让她防身,伤人都没让她试过,怎么可能还训练杀人!?
他当了几十年的将军,也见过那种第一次上战场,便能做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