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李修正?”
闵景迟略一思索,便猜到了这“李家“的身份。
尤文骥颔首:“正是他家,没错。”
安珞回忆了一下,却也只觉得李修正这名略有些耳熟,但仔细回想,还是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闵景迟向她解释道:“李修正是从三品光禄大夫,朝堂上依附左相,他的四子就是春日宴上,投壶的那个李四郎。”
哦,原来是他。
依附左相的人,那就是也属于闵景耀一党,但估计也不是什么能耐人物,不然她总该有些印象,不会只是觉得耳熟了。
回想起春日宴上,那围着萧芷萱转的李四郎,安珞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她看向尤文骥问道:“所以这失踪案,也是和那李家有关?”
尤文骥颔首:“目前看来的确如此,那日我手下官差,本还想再纠缠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些别的,谁知那李家的仆从直接搬出了李家的名号,厉声对我手下人进行驱赶,很难不让人怀疑,那车上确有猫腻存在。”
安珞也觉得尤文骥分析得在理,可如此的话……就是那太清观将绑来的姑娘送给了李家?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呢?
联想到那妖道,安珞瞬间有了些不好的猜想,可随即又觉得这说不通。
且不论太清观给李家送人的原因,只说他们为何要绑那些姑娘,若只是为了色相,大可找人牙子买奴,为何非要费尽心思绑这些寻常人家的姑娘?
总不能是这李家人襟裾马牛、衣冠狗彘,偏生就喜欢糟蹋良家吧?
“失踪的那些姑娘身上,可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闵景迟也与安珞想到了一处,向尤文骥问道。
“按你的说法,这些姑娘虽大部分来自平民,可也有张家小姐那样、来自于富贵人家的姑娘,那太清观绑人应该也是有定准的,否则为何不全挑选那些平民之家的姑娘?这样岂非更不容易被发现。”
“有。”尤文骥点头“这些失踪的姑娘,年纪都在及笄左右,最年轻的十三,最年长的十七,而且我带着手下人询问了好几家的街坊四邻,发现左右邻居们说起这些姑娘时,都说她们长得都很标致,最差也是周正,绝对不丑。”
……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谋色?
安珞闻言微微皱眉,虽然尤文骥这么说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对。
假使这事,真是太清观和李家合谋,为了一己色欲绑了那些姑娘,那太清观这么做,是为了攀附李家?
那李修正不过是以光禄大夫,也算不得什么要职,又是本身都要依附左相的,在闵景耀面前根本排不上个,这攀附李家能有个什么用呢?
此事处处透着怪异,安珞直觉这其中定是还有内情。
“尤大人,可否让我取案宗一观?”安珞开口询问。
她本是没什么立场可插手此事,毕竟此事明面上看起来,似乎与她无关。
因为闵景迟和尤文骥看来,那黑衣人只是闵景耀的手下而已,他们并不知晓,真正隐藏在其背后的,是另外一股势力的存在。
可实际上,这太清观与她可是渊源不浅,妖道那里的丸药、还有黑衣人死前的话……她正好也要着手调查这太清观了,或许从这暗自着手也能有更多的发现。
况且……虽然那些姑娘们怕是多数已经凶多吉少,可若能更早些破案,就能更早些找她们回来。
哪怕只多救下一人、哪怕只是让能获救之人少受一天的苦楚——至少对那些姑娘而言,绝不仅仅是聊胜于无之事。
安珞心知她这要求不合规矩,不过既然尤文骥并无避讳地、让她得知了此事的诸多细节,或许也会破例同意她参与查案。
果然,安珞猜的没错,尤文骥闻言目光一闪,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以。”尤文骥点头道,“只是那案宗放在府衙,安小姐若想看,可要现在便随我回京兆府一观?”
“好。”
安珞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才刚一起身,闵景迟便也几乎与她同时地站起身来。
“走吧。”
他没有转向安珞的方向,只在看向尤文骥时,用余光偷偷关注着身边之人,迅速接了一嘴。
安珞愣了一愣,转头看着闵景迟的侧影,微微挑眉。
……这昭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这般急性的时候?
她刚才正要问闵景迟要不要同去,结果话还没出口,闵景迟便先自己表了态。
尤文骥也满是诧异地看了好友一眼,虽然他心中也是打算让子缓同去的……嘶,明明现在也是这么回事,可他怎么就觉得这般古怪?
尽管察觉到了那两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但闵景迟的神情依然平静,表现得十分自然。
等到三人到了京兆府衙内,安珞和尤文骥已忘了之前那点莫名,三人一起研究起卷宗来。
要说尤文骥这京兆府府尹,做得也算不错了,至少京兆府的卷宗写得很是清楚详实。
卷宗之上,详细记录着那些失踪女子的信息,姓甚名谁、生辰年月、家在何处、故土籍贯,再有便是于何时、何地失踪,一些案子的相关情况。
尤文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