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雨这样说,安珞不禁有些意外。
她分明注意到了夏雨那写满了不舍的目光,却也不知,夏雨为何又不愿意收下这银票。
安珞眨了眨眼,略想了两息,也就顺了夏雨的意思,从善如流地将那银票收回了怀中。
眼见着骆爷收回了银票,夏雨呼吸一窒,捂着胸口强迫自己挪开了眼。
“骆爷有什么需要奴家帮忙的,便快些说吧!”她催促了一声,起身给安珞倒了杯茶。
……就是心底还在一遍遍“我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地念叨。
安珞便也不再客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她说道:“我想向你打听些事,有关这条街上的赌坊。”
“赌坊?”夏雨转回眸来,再看向安珞时,却忍不住微蹙了蹙眉,“骆爷这是……要去赌钱吗?”
赌这东西,沾上的就没个好,她实在不想骆爷也去碰那害人的骰子。
……她当初就是被她那烂赌的爹给输进青楼的。
“不,我不是为了赌钱。”安珞摇头道,“我是……有些事要去做。”
那小二不是要拉着安珏去赌吗,那她就放他们去。
她倒要看看,等安珏赌输后,究竟会不会是她来填这个账。
听到安珞不是为了赌,夏雨顿时略松了口气。
但她自己恨赌,对这赌坊的事自然也不太了解,想了想便叫安珞稍等一会,自己到妆台前拿了个什么,便转身出了屋门。
安珞喝了一口茶,就听到夏雨去不远处另一房间中,去找另一个、名叫春花的姑娘。
春花也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对夏雨自是没什么好气儿,张口就要拒绝。
直到夏雨似乎是给了她什么,她这才转变态度,答应跟夏雨来一趟。
很快,春花便跟着夏雨回到了房中,见到戴着面具的安珞还好奇地多瞧了瞧。
她是知道夏雨之前,接待了一个贵客的,若就是眼前之人,她伺候好了、也能赚些银两。
不过等注意到安珞衣着普通之后,她也就否认了刚刚的猜测,只当安珞是个普通的客人、夏雨的相好,便也没再多恭敬,随意坐到了桌旁。
“客官要问什么?问吧。”她垂着眼把玩了两下手中的银钗,一抬手、斜插在了自己头上,“我可只负责答我知道的,事先说好。”
夏雨见春花这般态度,顿时略有着尴尬,忙向安珞低声解释了一句。
“春花与我关系不错,她有个相好的,总是混赌坊,她从她相好的那里知道的也不少。”
安珞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春花的态度,直接问道。
“我想问一问这条街上的赌坊,无论什么消息,相关的都好。”她说道。
其实这有关赌坊的消息要查起来很简单,若是交给卫光,估计一天之内、他就能查个底儿掉。
不过她也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只需要一些明面上的消息,几家赌坊的关系、哪一家是老大,也就不用费那个事,直接自己来问反倒更快。
春花看了安珞一眼,耸了耸肩,便按照安珞所言,能想起什么、便说些什么。
安珞静静听着春花说的这许多话,很快便从中分辨出了自己需要的消息。
按照春花所说,这条街上的赌坊虽共有三家,但三家赌坊的坊主乃是异姓兄弟,共同进退,因此说都是一家、倒也不算是错。
这三家之中,最大的便是那家四海赌坊,而这四海赌坊的坊主古四海,也正是三人之中的老大。
据传,这古四海的赌术出神入化,至今还未输过一回。
他也曾与天下所有赌家高手设赌,言称若有人能连胜他三次,他便答应那人一件事,即便是将四海赌坊双手奉上。
听到此处,安珞心中便是一动,顿时有了谋划。
她原本以为若要达成自己心中所想,怎么都需要多跑两家赌坊,说不准还要做着准备、用点计策。
如今看来,她只需收服一家就行了……倒是简单了许多。
将自己知道了都说完,春花就当自己是交差了,回了自己屋中。
而安珞理清了自己的计划后,便也起身要走。
叫夏雨去帮她将帷帽拿过来后,她仰头喝下了盏中那最后一口茶。
待安珞放下茶盏,夏雨也拿了她的帷帽回来,安珞便又从怀中掏了样东西、塞到夏雨手中。
夏雨看清了手中的东西一愣:“这是……”
“就算你不要钱,这谢礼总不能省,这两盒脂粉,就当是你帮我忙的谢礼吧。”
安珞向夏雨眨了眨眼。
“点绛唇的,比那个什么、含香坊的更好。”她说道。
她还记得上次来时,那烟霞还嘲笑夏雨用的的脂粉来着。
虽然上次也给了银两,但夏雨怕也还是不舍得去买那上好的脂粉回来用。
安珞的话让夏雨心头一颤。
她怔怔看了看手中的脂粉,又抬头看了看骆爷,只觉自己手中那两方脂粉盒子滚热,甚至……热到了她心中。
眼见骆爷伸手来拿她手上的帷帽,夏雨下意识缩了缩手、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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