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赌坊内最后一名赌客已经离开,赌坊内剩下的伙计们有意无意地移动到四周、无知无觉间便将安珞所在的位置包围。
安珞依旧坐在那椅子上未动,甚至比之刚才、坐得更懒散了几分。
她一侧的手臂拄在扶手上、支撑着额侧,目光穿过面具、越过赌桌,落在那两位当家的身上。
察觉到安珞的目光,桌对面的两人也谨慎的闭了嘴。
二当家隐晦地给三当家使了个眼色,三当家会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又瞥了安珞一眼,便走向门口。
安珞的目光也跟随着他的身影缓缓移动,一路目送着他出了大门。
注意到安珞的目光,二当家心中一顿,差点以为安珞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他刚刚声音很低,面上也没露出什么不对的神色,他就不信这白衣小子不但能猜到这赌盅中有什么、还能摸清他心中所想、脑中计策。
“咳……小兄弟,你稍安勿躁,老三他这就去寻我们过来。”
纵然这般说服着自己,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遮掩了这一句。
“还未请教小兄弟贵姓呢。”
听到二当家这话,安珞这才转回头来。
“免贵,姓骆。”她说道。
“原来是骆小兄弟啊,失敬失敬。”
二当家向安珞笑笑,转头向一旁的伙计喊道。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骆小兄弟上壶茶?这还用我教吗!?”
安珞闻言轻笑了一声,坐直身子、伸手从桌上随便又摸了块碎银。
“二当家的不是说,要请我去后堂喝茶吗?怎么这会儿在这就端上来了?”
没了旁人看着,这就连演都懒得演了啊?
二当家扫了眼安珞手中的碎银,此时没了赌客们在,他倒也不怕安珞再出手去击倒赌盅了。
他说道:“嗐,我们赌坊中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喝茶嘛,哪不是喝呢,这重要的、还是和什么身份的人一起喝,骆兄弟,你说、是吗?”
这重要的,是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
“说的是,赌坊嘛,别的规矩可以不讲,可这赌桌上的规矩,至少……总是得守着的吧?”
咻——啪!
安珞说着,手中的碎银便再次将那赌盅击倒,盅身碰撞上桌面、又滚向了一旁。
骨碌碌碌碌……
果然如安珞猜想对那般,赌盅之内已经看不到骰子了,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空洞,透到桌下。
“这么看,四海赌坊的规矩,倒当真是好呢。”安珞望着那空洞处讥诮道。
二当家被安珞这般嘲讽激得冷了脸,他算着时间,三当家也该快回来了,便绕过赌桌、直接来到了安珞身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沉着脸问道。
这小子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的赌客!
安珞微微抬眼:“怎么,来你们四海赌坊赌钱,还非得自爆身份不可?”
她也在思考着刚刚二当家与三当家话中的“那边”,以及迟迟不见露面的大当家的。
这其中……是有着什么关联在吗?
二当家望着安珞的目光微暗:“有些自然是不用,可还有一些、若是不说清楚身份……怕是只走的进来、却出不去了!”
他大哥如今那般鬼样,可都是那群人害的!若这小子确和那群人是一伙的,他是定然要叫这小子走不出去的!
“那二当家的便试试嘛,看我到底、出不出得去这四海赌坊的大门。”
安珞向后靠上椅背,眯眼望着二当家顿了顿,略偏了偏头。
“看来……这古四海是不会来了吧。”她试探道。
安珞看得出来,这二当家早先还算理智,对她也只是想让她赶紧离开、甚至不惜花费三十几万两来避免麻烦。
可自从她说出要找古四海后,这二当家却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似乎将她误认为了是什么人的同伙,整个人对她的敌意陡升,刚才那一句句话、也都是在探听她的来历和身份。
如今,随着她这一句试探出口,那二当家几乎是瞬间认定了安珞确与那方势力有关!
而从他的这一番反应,安珞也同样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古四海大概是被不知何人所害了!
同时,她也听到了一群人纷乱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砰——
“二哥!”
拎着棍子的三当家一马当先地进了大门,后面跟着二十几个同样拎着棍子的壮汉。
“抓住他!他就是害了大哥那伙人派来的!”二当家指着安珞当即立断道。
随着二当家一声令下,原本赌房内的安静几乎是瞬间被打破。
不止是三当家带回的二十几人,就连赌坊内原的伙计们也向着安珞扑来!
然而这人数再多也是没用,那第一个扑来的三当家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安珞夺了长棍,反手一棍便打到了腰上!
接下来这坊内之景,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安珞对付一人就只需一棍、或戳或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