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心知叱罗那虽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中却是无比在意、刚刚争色上输给她之事。
毕竟那神鹰弓可是叱罗那主动拿出、并定为彩头的,而这彩头如今也已经输到到安珞手中。
安珞此时故意再提起这神鹰弓,话中又暗示说、叱罗那就是因为输了争色,所以才会对她心生畏惧,可不就是哪壶不开偏要去提哪壶、有意要在叱罗那伤口上撒盐的。
北辰尚武,也因此十分注重勇,最看不起的便是胆小懦弱之人,也因此安珞这番暗指叱罗那是怕了她的说辞,本身对叱罗那来说可是一种十分严重的侮辱。
更别说,叱罗那的确因为先前争色输给安珞、此时又见安珞自请对战土浑力,而对安珞……产生了一些他自己都无法言明、更不愿承认之心。
是以,安珞这话一出,本就憋了一股火气的叱罗顿时便更忍不住了——
“可笑!安小姐倒是好大的口气!本王直至今日,何时有胆怯畏惧过什么!?更别说是你一个女子!安小姐还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不成?真觉得自己能胜这最后一局!?”
叱罗那根本不待闵文益再说什么,直接便厉声开口反驳。
他冷笑一声又道:“安小姐想要彩头,本王便给你彩头,你若当真能赢,本王这项上人头,随你拿去便是!”
叱罗那虽然是这般说,但不管是他还是安珞心里都清楚,安珞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他如何的,只是他心中也是的确不信、安珞真能赢过此时的土浑力罢了。
安珞听到这话却是眸光微闪,心中暗笑。
“三皇子这说的又是哪里话?我不过是觉得北辰东西新奇,哪里就有肖想三皇子性命的意思在了?毕竟说好是物件,三皇子可不算个东西呢……”
安珞一声轻笑,狐眸微眯,淡淡向叱罗那身上某处扫了一眼。
“不过听三皇子这话里的意思……待到我赢了这最后一局,三皇子也是会按照你定下的规则,让我在这殿中则任意一样北辰之物做为彩头的,可对吗?”
叱罗那听着这番暗讽、面色更黑,但又不好反驳什么,望向安珞的目光阴恻。
他冷声道:“安小姐还当真是自信,你若真能赢了土浑力,不管你要什么,本王定会亲自双手奉上!”
“好!”
叱罗那话音刚落的瞬间,安珞便立刻应声接道。
“三皇子果然大方!那安珞便先行谢过三皇子馈赠了!”
安珞说着,还心情甚好地拱手抱了抱拳。
她的这番神态,倒是让叱罗那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但他再仔细一想,他们这一行带来的最贵重的东西也便是那神鹰弓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不能予人之物,便只当安珞真是眼皮子浅、想得些珍贵之物,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好了。”
闵文益也在此刻适时开口,结束了安珞与叱罗那的这番争端。
“三皇子既是都这样讲了,想来也是大度地并没有在意安小姐失言之过,那依朕看,便快些开始这最后一局的比试吧!三皇子意下如何?”
多亏了安珞这番插言,才将刚刚叱罗那索要闵思芸青丝之事的话题转开,闵文益自是不可能真怪安珞什么。
他也只当安珞那些话、是为了给自己女儿解围,便也配合着想让这最后一场比试尽快开始,这样才能完全将这青丝一事揭过、叱罗那也就不会再有机会提起此事了。
叱罗那本也不是真心想要什么青丝,此时被安珞那般一激,也没了再纠缠的兴趣,便也僵硬地点了点头,全算做是应答。
安珞见状便也紧了紧手中的长枪,重看向土浑力,准备开始接下来的比试。
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又听到一道极微弱的女声、带着些许的颤抖响起——
“等、等等……”
这声音实在太过微小,以至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只除了安珞。
她微微一顿、转头向女子席位上望去,就发现不止是声音、闵思芸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只是这一次看起来、倒不再全是因为畏惧,看起来似乎更多的是因为紧张。
而闵思芸本也是正望着场中的那几道身影,同样几乎是立刻、便注意到了安珞向她投来的目光。
大概是也没想到真有人听到了她的呢喃,视线交错的瞬间、闵思芸整个人都随之一震。
下一息,她发现自己突然就从安珞这般平静的注视下、获得了勇气和力量——
“……等等!”
这一次再开口的同时,她猛然从案后唰地一下站起,这次无论是她的声音、还是她起身的这番动作,都成功吸引了殿内众人的目光。
就连正要下场的叱罗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站住脚、同样转身向闵思芸的位置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