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好了药,安珞也便准备休息了,可她刚熄了灯躺下不久,便又听到自己屋后、漱玉斋的院墙外,一阵脚步声靠近,紧接着便是院外墙角落处、传来了三声石块敲击院墙的闷响。
院墙外,阿四蹲在墙角处的阴影里,手上仍握着双拳大小的石块,犹豫着还要不要再敲上几下。
之前符主与他定下了传讯的暗号中,除了以膳食菜式来约定见面外,还定下了另一种情况。
那便是在事情紧急、刻不容缓的情况下,那便无论日夜,只要符主在漱玉斋中,他便可以用现在这般、敲击外墙的方法,来请求符主前来相见。
只是阿四实在不明白,这漱玉斋的外墙一来没人日夜看守,二来又没有什么机关,他就这么敲上几下,难道符主就真能知道?
怕敲击的力道太小没用,他甚至还贴心地去寻了这么一块大石头藏在床下,又费劲巴力地从大厨房搬到这漱玉斋外。
可真到敲的时候,他又怕敲出的动静太大,导致符主没能接收到他这讯号,因而倒又白费了找来的这么大一块石头。
阿四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准备再来上几下。
可就在他再一次将那大石头举过头顶、冲着墙角准备砸下去时——
“别敲了。”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使得阿四被惊了一个哆嗦,手上的石头差点脱手砸在脸上。
但这熟悉的声音、也让他不由自主地便听从了这句话,将那举起的石头放了下来。
阿四回过头去,就见符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参见符主!”
他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压低了音量向安珞问好。
……刚才他敲的那三下、符主还真注意到了!?真不愧是符主!这般的神通广大!
安珞随意挥了挥手、示意阿四不必多礼。
她的院子、自然是以她为主,等到她的房间熄灯后,院内的丫鬟们才都会纷纷睡下,而阿四也正是等到这时候,才趁着夜深人静、众人安眠来联系她。
能让阿四等不到明日早膳、而是连夜就来寻她的,必定是一件重要之事。
是以安珞也不多言,直接便开口问道:“找我何事?说吧。”
阿四应了声是,也不再说什么废话,一句话便说出了重点——
“符主,我探得有关那黑痣男人的消息了!”
听闻阿四此言,安珞顿时集中了心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据阿四所言,因着今日府中一半主子都去赴了宫宴、大厨房比较清闲,所以晚间他就寻了个机会、找了个由头,请那大厨房的厨子吃酒。
据阿四所言,因着今日府中一半主子都去赴了宫宴、大厨房比较清闲,所以晚间他就寻了个机会、找了个由头,请那大厨房的范厨子吃酒。
酒过三巡、那范厨子的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在阿四的几经引导下,便就成功套着那厨子与他说起了,约着大半年之前、走水的那一夜。
那一晚的火起的蹊跷,安平岳后来又为此上下严查了好一阵,这厨子自然是印象深刻,私下里也不免对当日之事多想、多猜了一些。
据那厨子回忆,走水当晚,的确有一名 右眉长着一大颗黑痣的仆人、曾来过大厨房,而且此人当时拿着的还是二爷安平桧的腰牌、点了宵夜,因着此人面生,不是安平桧身边常见的随侍,是以他当时还多看了两眼。
而且让范厨子印象更深的,是当晚那男人又来过一次,是送主子吃完的残羹碗筷,还不小心打翻了另外一个收回的食盒,又主动说着什么不好意思、添了麻烦之类的话,帮着收拾了那些。
这些范厨子当时并没有在意,但后来安平岳严查时、还特意派医者去查了大厨房的泔水,他那时才隐约觉察出几分不对,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时便没有将此事说出来。
至于那黑痣仆人,他事后也留意过,却没有再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