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本是出于好奇、才跟着大姐姐来了厢房,想看看大姐姐昨夜救回的姑娘长什么样。
却不想那个差点被北辰杀害的姑娘,竟是她认识且熟识的郑丫。
“遗……遗玉姑娘?”
郑丫也没有想到会在此看到安珀,不过在她的认知中,安珀的身份并非什么安远侯府的四小姐,而是锦绣阁的衣匠——遗玉姑娘。
听到郑丫这般的称呼,安珞也想起郑丫平日里、都是靠着绣花为生,只是她原本并不知道,郑丫绣的是锦绣阁的衣裳,且与四妹妹竟还是相识相熟的。
眼下四妹妹这遗玉的身份,在侯府、尤其是二房那边仍是秘密。
为免不必要麻烦,安珞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先退出了厢房,守在门外不让院内其他小丫鬟们靠近。
待到关起门来,安珀拉着连鞋袜都没穿的郑丫、先回到床边坐下,两个熟识的小姑娘这才开始交谈。
“遗玉姑娘,你这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见屋中只剩下了救了自己的安大小姐、和原本就熟识的遗玉姑娘,郑丫原本紧张的情绪又放松了不少。
但她仍想不明白,为何会在此遇到遗玉姑娘。
尤其此时的遗玉姑娘看起来,穿着打扮都与平日她在锦绣阁所见到的大不相同……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她疑惑发问道:“这里不是安大小姐的院落……应该是在安远侯府吗?”
就像安珀从未在侯府中透露过自己是锦绣阁的遗玉,她也从未在透露过她是安远侯府的四小姐安珀,甚至每每前去锦绣阁时,她都会更换装束、只穿百姓间最常见的衣袍。
也只有锦绣阁的老板娘常娘子,是在她一开始去锦绣阁寻求合作时,便自己查出了她真正的身份。
而除了常娘子外,锦绣阁便再无人知晓。
“这里是安远侯府没错……”
说来也巧,安珀在锦绣阁设计的衣裳、近一半都是由郑丫刺绣,她对郑丫的品性也算熟识,既然今日意外碰上了,便也不再准备瞒她。
更何况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时刻都在害怕遗玉的秘密被发现,每日在府中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安珀了。
“遗玉……其实只是我在锦绣阁的身份。”安珀说着,下意识望了一眼旁边的大姐姐,“我的本名也并非遗玉,我真正的身份是安远侯府二房的庶女……也就是大姐姐的四妹妹,安珀。”
——她已经有了她的依靠。
这意料之外的身份,让郑丫不由得有些瞠目。
虽然看遗玉……或许眼下应该叫安四小姐。
虽然刚刚一见到安四小姐这身有异于旁人的装扮,郑丫便隐隐猜到、她应也是个身份尊贵的高门小姐,但此刻听到安四小姐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想,却仍是免不了一时惊讶。
加之昨晚之事,于郑丫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她实在不愿再去回想或讲述,是以问过安珀的身份后,便沉默了下来没有再主动去说些什么。
而安珀刚刚也已经从安珞那里、知晓了郑丫昨夜的大概经历,此刻再瞥见郑丫身上多处包裹着的布带、以及其神色间隐隐的惊惧之色,心中顿时对其格外怜惜,自然也就更不会再刻意去询问昨夜之事了。
自四妹妹和郑丫认出对方后,安珞便只在旁边默默看着两人,没有插话。
按照眼下的情况、直到月末北辰使团离开之前,剩下的这些日子里,她还是要每日去府外奔波,能待在府中的时间依旧少之又少,自是对郑丫无暇看顾。
她本想着,这段时间就让素荷照顾郑丫,也能对郑丫稍作开导。
可是刚刚她来时看着,郑丫似乎是因着昨夜之事,对所有陌生之人都心生畏惧,唯有面对熟悉之人时才有些许放松。
但说来也是凑巧,竟又让她发现郑丫与四妹妹是旧识,若四妹妹愿意,或许这段时间由四妹妹照看郑丫、才更加合适。
这样想着,安珞便给安珀浅浅递了个眼神。
安珀略思索了一息,便猜到了大姐姐的意思,回视着安珞微微颔首。
“郑丫是锦绣阁的绣娘,我设计的那些衣裳、有许多都是交由她手刺绣,她也算锦绣阁中、我最熟悉的几人之一了。”
她向安珞轻声解释了一下她与郑丫的关系,又转头看向身边的郑丫继续道。
“郑丫,大姐姐这几日还有事要忙、在府中的时间不会太久,你若愿意的话,可以去我院中与我同住些时日,我们也能一起制衣,你看如何?”
郑丫本也是她的朋友,既然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了,自然没有再让郑丫自己留在大姐姐院中的道理。
对于安珀的这番提议,郑丫只思索了两息、便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因着昨晚的那番救命之恩,眼下让她觉得最安全的、就只有安大小姐一人。
然而若安大小姐之后不常在府内,那比起独自待在这陌生的厢房,自然还是与熟识的安珀一起更让她安心。
也是得益于安珞的现身、和安珀的意外出现,郑丫此时的情绪比刚醒之时冷静了不少,紧张和恐惧也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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