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珠离席开始,安珞便默默关注着对面男子席位上的动静。
果然,正如她预料的那般,没过多久,那人便也寻了个借口起身出了大殿。
望着两人一同消失的那个方向,安珞微眯了眯眼,却是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只做全然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与安珀以及裴姝语说着话,静待其变。
说起来,再有几日便是裴姝语与安瑾的婚期了。
虽然安瑾不在京中,这一场婚宴也主要是为了给裴父和安瑾离京之事进行遮掩,但侯府在对婚宴的准备上,却是丝毫没有敷衍和怠慢。
这一个月来,安珞因着北辰使团一直事多忙碌,能在府中的时间实在是不多,自然就很难再去亲手操办婚宴的所有细节。
而除了她自己外,这府中有能力操办此事、又值得信任能让安珞放心的,也就只剩下她爹安平岳。
可对于筹备婚宴这种事,安平岳实在也是个新手,即便有心想做到最好,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也担忧自己难免有纰漏。
为了解决此事,安珞和安平岳还特意同去了一趟太师府,向徐老夫人求援。
安珞开口,为的又是安瑾和未来的外孙媳,徐老夫人自然是欣然应下了此事。
时至今日,这婚宴相关的准备早已一应俱全,就只待良辰吉时了。
提起自己的婚事,裴姝语难免还有些羞怯,虽然安瑾此时并不在京中,可这做戏自然也要做个全套,婚宴过后,她便要生活在侯府,心中自然也少不得有期待、也有怯意。
不过如今邹太夫人和安平桧一房都已分家,不日便要搬出侯府,倒是让裴姝语日后的生活又省去了许多交际纠缠的麻烦,就连叶夫人得知侯府分家的消息后,都免不了偷偷为女儿感到一番开心。
有着北辰使团来京这一月中、发生的诸多事情分散注意,如今京中对安瑾腿伤一事、以及裴姝语与其这让人先羡后嘲的婚事,众人的议论早已渐渐平息。
本来众人还觉得,安瑾作为安平岳唯一的儿子、安远候爵位未来的继承人,突然天降横祸、受了这般严重的腿伤,甚至说不准就会从此残废、一蹶不起。
就算安远侯如今还正值壮年、还是天佑第一将军又如何?即便是他此时努力再生个儿子、或是等待安瑾剩下孙子,也必然需要再有十几年的时间、等这孩子长大才能撑起侯府的门庭。
但十几年时间没有接任者的空白终究无法弥补,安远侯府过往荣光的衰败几乎已成定局。
这样的想法和推测本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很快众人就发现,安远侯府其实早就有了另一颗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悄然升起的新星——那就是安珞。
其实本来安珞身为女子,不管她做了什么,众人都不太会放在心里。
毕竟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他们只会将这个女子嫁了谁看在眼中,却绝对不会将一个女子的成就与她母家的兴衰联系在一起。
与她母家发展息息相关的只有她夫家的势力、她嫁了一个怎样的夫婿。
可安珞……她实在太耀眼了。
耀眼到没有任何人还能将她本身忽视。
再加上回想起之前,安远侯府和徐太师府也都传出过消息、有意要给安珞招赘,众人这才惊觉,或许即便安瑾真得就此残废了,安远侯府也依旧还有安珞能撑起侯府的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