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下人的事后,黄管家便谄媚着半退了出去,转身一瞬,眸底的阴冷瞬间浮在脸上。
跟班追在后头,问他接下来怎么办,“这庄子若不是您一直打理,怕是早就没了,也就这个所谓的二小姐捏着咱们的奴籍…”
提到奴籍,跟班也有些不爽,他们都在这庄子待十多年,无人管辖,好不自在。
平日里早就把黄管家当成了主子,如今突然来个二小姐,看那架势,估计还要常住,若是到时看他们不顺心,再将他们发卖了,那…
想到这些,跟班有些烦躁,管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思量,也就有奴籍在手,不然,他怎么可能把曲玲珑放在眼里。
说起奴籍,他到想起另一件事,“今年的茶叶可都送下山了?”这处庄子虽屹立于半山腰之上,但山顶的风景环境可是一顶一的好。
这处地处京界,盛产“太平猴魁”,可是宫中老人才能喝的上的贡茶,每年光送到山下茶庄的,就有两三批,整个庄子更是因此肥的流油。
黄管家虽说嚣张,但主宅那边儿也未敢彻底断了联系,因着他受钱氏点拨才了这儿,奴籍一直由钱氏支配。
皱眉,“到是未听钱氏将奴籍给了这位二小姐。”信里未提,黄管家也不敢冒险,于是便附耳过去,示意跟班,“下山一趟,顺便带些今年的新茶。”
隐去眸底的冷意,“好好问清楚,那些奴籍,到底在不在这二小姐身上。”
“是”,领了命后,跟班便不再迟疑转身跑出去。黄管家在原地站了半响,一直到小厮过来寻人,才离开。
朝辉堂,青竹连着打扫了半响,才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收拾出来,这里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主,黄管家走后,便都将收拾屋子的活儿交给了她。
出去寻人,便说还有其他要事做,“有什么要事,奴婢分明看到她们堆在一处在嗑瓜子,哼!”
青竹气的不轻,偏她们刚来,又没有任何办法,“那个黄管家也是,只过了个薄面便不知躲到哪儿清净去了,奴婢看,他就是故意这些下人怠慢小姐。”
曲玲珑轻笑,“既知道,又怎么气成这样?”青竹见她一副懒懒的模样,眯着眼在凳子上假寐,有些憋屈。
“咱们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这庄子既给了小姐,往后小姐便是这里的主人,那些下人也太不把您当回事儿。”
青竹性子急,遇事也藏不住气,曲玲珑也不恼,指尖在茶水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眸底隐着丝丝涌动的暗芒,让人看不真切。
“那黄管事能让咱们进来,实属不易,又岂能要求其他。”
勾唇,睁开眼,曲玲珑慢悠悠从凳子上站起来,“说白了,不过是看在那奴籍的份儿上,不然,她们连这大门都进不来。”
这话到是,“那咱们就这样受着,让这群叼奴欺负咱们吗?”
“欺负?”青竹冷笑,不尽然,“没准儿是咱们欺负她们也说不定呢…”曲玲珑这话什么意思,青竹没听懂,抬头愣愣的看着她。
曲玲珑轻笑,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好了,奔波一路,累的紧,赶紧收拾好了休息。”眸底的暗芒一闪而过,明天,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另一边,黄管家房内,因曲玲珑几人的到来,一众下人都被叫到了内堂坐着,黄管家掌管庄子已久,众人早默认了他是这庄子的主人。
如今来了一个自称是曲二小姐的人物,众人自是不认可的,杜妈妈双手交合站在下首,望着眉头紧皱的黄管家,面上隐过几抹精光。
“奴婢到是觉得,这二小姐来,也不是什么坏事。”黄管家被此事弄的心烦,听其说还不是坏事,立马抬头扫了过来。
神色阴沉,“怎么说?”
杜妈妈轻笑,自庄子建起来后,她就在这儿干活了,虽说身份不如黄管事,却也不低,因此说起话来,底气也更足一些。
“您想啊,这庄子这么多年无人问津,突然间却跑出个二小姐。”大概率能猜到,这二小姐并不受宠。
分过来,不过是让其自生自灭,本来,她还担忧这庄子常年无人管辖,主宅迟早派个厉害人过来,挡她们富贵。
如今看来,一个毛丫头,到也省心,“与那些真正掌实权的比,一个不受宠的丫头,真算不得什么。”如此,她便也放心了。
庄子里的下人本就看黄管家杜妈妈二人脸色形事,如今听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当即也纷纷露出鄙夷。
便是受宠的小姐,她们都不看在眼里,不受宠,就更别提了,全当是抹空气,有管事在,再厉害也白搭,这庄子真正管事的,还得是黄管事。
“所以说,没什么好担心的…”杜妈妈敛下眸底的思绪,皮笑肉不笑,“管她是谁,来了,就别想好过。”
这种地方,虽说地处京界,但也离恒城甚远,正是如此,她们才叼奴横行,不把原主子放在眼里。
说白了,不就是天高皇帝远,那边儿的触及不到吗?
“既如此,咱们便是怠慢了她又如何?左不过就是骂两句。”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不信她能反出天来。
话是这么说,但…黄管家沉思,“她手上可有咱们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