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整倒一个人,一件要命的案子就足够了。
天黑,高同迷迷瞪瞪的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捆绑住,还在大牢里。
四周黑漆漆一片,连个火光都没有。
“来人!——来人呐!本官是江南织造!谁敢抓本官!”
忽然,一通亮光照射了过来。
有火光靠近!
“来人!快来人!”
来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钟红夜,一个是林枫。
“高大人,睡醒了?酒好喝么?”
高同浑身颤抖,不明所以:“大人,林大人!您……您这是为何?下官又无罪行,您怎么好把下官给关起来呢。”
“没罪行?”
身旁,钟红夜将一份状纸丢了进去,扔在高同脚边。
“自己看!”
迎着钟红夜递过来的火光,他看的清清楚楚,自己逼死一家七口人,全写在上面了。
“大人,卑职冤枉啊,这是诬告!”
“这状纸上的人命,在你所犯的过错里,不过是冰山一角吧?”
“大人,我……”
“高同,状纸上说,你屡次要强女干陈王氏,她看到你的那个地方上,有一块黑痣,需要本官查验么?”
不敢了,他怂了,呆坐在地上。
“大人,求您绕过卑职这一次,卑职愿意奉上全部家产!求大人开恩!”
高同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
有点儿意思。
林枫蹲下来,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你的家产有多少啊?”
“三十万两银子。”
“哟呵,一个五品官,上任不到两年,就有三十万两银子,你祖上没做官的吧,怎么有那么多钱。真是三十万两?”
高同跌跌爬爬的靠近牢门边,眼神充满期待和渴望:“大人!只要您放过下官,三十万两银子悉数奉上,还有一颗大内夜明珠!乃无价之宝。”
“真阔气,本官想要的是别的。”
“大人请讲!只要下官能办得到的,就是摘星星、摘月亮,也得给您弄来。”
钟红夜发话道:“库房里的银子去了哪儿?”
“这!……”
就这个不能说,高同又蜷缩了回去,脸色吓的煞白:“不,下官不清楚。大人,您问点儿别的,什么都行,这个下官真不清楚啊。”
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咬死了不肯说么。
“高同,你搞清楚,以你的罪名,是要凌迟处死的,家产也要充公。你说要献给本官,那些本来就该是本官去拿的,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大人,您说点别的,别的什么都行啊!”
“看来你是一意孤行了,明天,就把你明正典刑,千刀万剐,会很疼的。你的妻女要发配边疆,与人为奴。”
这一仗打的很漂亮。
从高同惊恐的神色中,林枫已经断定,库房里那六百万两的事,他很清楚去向。
但他惧怕什么人,所以什么都不肯交代。.c0m
要知道,这笔银子一丢失,当地的官员都沆瀣一气,可以说是林枫给弄丢的。
朝廷怪罪下来,不是发配就能躲过去的,免职是最轻的。
一个人跟一群人斗,需要撕开一个口子。
眼前的高同,就是最好的口子。
“说说,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
高同突然想做什么,起身对着墙壁一撞!
这一幕,惊呆了林枫和钟红夜。
宁愿死,也不肯说出实情。
打开牢门,钟红夜进去查看,而后无望的摇头:“他死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层啊,应该找个木头把他给捆起来的,杜绝他自尽。
“林枫,此案可能是个通天大案呐。当下朝廷内,各个皇帝都在争夺帝位,以齐王和皇后为最强。我猜,这笔银子的去向,很大程度跟齐王有关,皇后的手不至于伸到这里,她毕竟不敢动你啊。”
“你认为银子去运到什么地方去,走陆路不可能,水路……”
陡然间!
林枫再次想起了库房里的那些成色不好的银子。
从民间搜刮上来,效率太低了。
直接从钱庄里拿银子,不是更容易么,钱庄的银子成色一般,但钱庄的人也没那么阔达,白白把自己的银子给送出去。
他恍然大悟:“我知道银子去了哪儿了。”
“哪儿?京师?”
“还在本城。”
“为什么?”
“那些银子是用来以单变双的。”
“什么意思?”
林枫盯着牢房内的尸体,轻声低语着:“官银,质地很纯,变成杂银的话,一锭银子就能变成一锭半或者两锭,一个铜板变成了两个,在民间流通,购买物资,然后再运一半回到库房中。”
“银子变了色,回到库房,运到京师,那总督不就是大罪么?”
“打造官银不是总督的事,是京城里派下来的人负责,出事也轮不到两江这边。”
“不对啊,库房里就五千两啊。”
应该是大批的银子没来得及运过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