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总兵点点头,打算出去吩咐人拿手弩了。
“高将军,你不用出去,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个帐篷。”
他拿出将令虎符,递给阿柔:“阿柔,你持这枚虎符,去找外头的参将们,让他们把手弩全都收上来,记住要登记每个手弩的持有者。另外,兵营现在要封闭,不许进出。”
“好。”
帐内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王总兵困惑道:“大人,会不会是有人盗走了您府内的其余手弩,然后仿造?”
“我的府内除了我自己之外,只有数十个女子,她们使用的手弩,在平日里是封存在我房间里的,由我的夫人负责保管,只到关键时候才会用,所以不会出问题。”
“但是,我们的人也不会那么做啊。”
“王将军,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足够的理由,我也不会在这儿说得罪人的话。如果查出和兵营无关,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倘若……”
王总兵接了下去:“大人,倘若真是内部有人搞鬼,就是跟咱们所有人为敌,杀害我们的兄弟,这样的人,我王天德第一个不绕过他!”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等吧。
“来人呐,给诸位将军上酒、上肉!”
酒过三巡,林枫提着杯子,带着质疑的看着他们:“诸位,如果在我查出来之前,谁愿意自首,我可以不杀他,这是我给他的机会。”
其中,罗总兵有点难堪了,他的手有点紧张。
从林枫的视角看过去,其紧张程度十分明显。
“怎么,罗将军有点不舒服么?”
“哦,呵呵,是。大人,末将有些内急,可否先去方便一下。”
“可以,你们几个将军要方便,一起去方便,正好我也要方便。”
“这……”
两柱香时间没到,阿柔就回来了,两个士兵跟着她,将一大箱子手弩搁在正中间。
经过清点,这里的手弩一个不少,还是两百个。
罗总兵的额头上,汗液渗出,但他轻松的呼了一口气,绽开笑颜。
既然事情查到这里,没个结果,那就说大家是清白的。
胡总兵可要说话了:“大人,您看,我们自己兄弟多年,是不会干出那种事的。您没在兵营待过,不了解我们这群人,我们可是把情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
阿柔低头,在林枫耳边嘀咕了两句话。
“呵呵呵,好个情义啊,罗将军,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李宗?”
罗烈被数双眼睛盯着,呆呆的站起身:“大人,您可不能冤枉末将啊,末将怎么会投靠李宗呢?”
边上的王总兵替他说话:“大人,我跟老罗是拜把子兄弟,相交十几年,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了。您要说他反叛,打死我都不相信。您该不会是想把我们连根拔除吧?打算撤换了我们,然后重新换一批人,如果是这样,无需您做这么复杂的事,我们直接放弃兵权!不如回家抱老婆来的痛快!”
“王将军,我知道你的情意深重,但你的拜把子兄弟可不怎么想,这次风波,你死伤的部下最多,达到了两百多人,而这,全都是他罗烈干的事。”
“大人,您……”
阿柔冲帐外吆喝道:“把人带上来!”
被带进来的人,林枫熟悉,正是李宗安排给他送金子的人。
原来那家伙没有离开江南,半夜出城之后,绕道从洛城转到江南内部来了。
这是李宗安排的一步棋,想留个人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大人,这个人是谁?”
“你应该问罗烈,而不是我。”
“老罗,你认识?”
罗烈紧张的吞了口吐沫:“我……我不认识。”
“呵!——在你营帐内搜到的,你会不认识么?罗烈,此人是李宗的谋臣,曾经给我送去几万两黄金。他本应该离开洛城,随自己的主子滚出江南的,但现在人却在你这里搜到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有口难辩了,抵赖是没用的。
胡总兵看出了他的心虚:“老罗,此人在你营中,已经有十数日了吧,我八天前就见过他,你当时告诉我,说他是你的远房老表,现在你却说不认识。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吃了李宗多少好处!要杀我们自己兄弟!”
跪在地上的师爷无奈招供,他想活命,也只求活命。
他来找罗烈,并不是偶然,罗烈早年就跟李宗有瓜葛,是生意上的往来,吞没过官饷,当时是李宗答应他,以后做了皇帝,他就是功臣。
罗将军有将才,但郁郁不得志,在周乾手下混了十几年,还是个总兵,他不服气。
好歹也是武状元出身,兵机韬略无一不精,怎么甘愿久居人下呢。
这些话全都说出来,罗烈也辩无可辩了。
他跪在了那师爷的边上。
“大人,末将糊涂,求大人赐罪。”
几个总兵如当头一棒,风雨十几年的兄弟,居然会是个叛徒,天大的笑话!
“罗烈,想不到你如此狠毒!我们几百个兄弟,全都死于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