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她怀胎十月生下个面容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抱去给我的男主人看。
“亲爱的,你看他和你多像呀?”笑颜如花的女人眨着含情脉脉的碧色眼睛目光如水盯着冷硬高大的男人。
“是吗?”我听见他带着点轻蔑的笑意问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望向我。
………
直接把我吓醒了,从床上坐起。
一边的安莱也嘟囔一声,抓紧了我的衣角,旁边散落着几本图画书。
在正儿八经小少爷面前又想起我刚刚的梦境,着实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涌上心头……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我点头哈腰扯出自己的衣服,从床边坐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
可能是白雪公主太吸引人,我已经把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给这个童年缺失的家伙讲的差不多了,下一个就是一千零一夜。
然后我在走廊上听见了钢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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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长椅上的我此刻实在是后悔,强忍着困意,努力做出一副专注柔和的模样望着靠在钢琴上跟我讲故事的女人。
艾莎或许又喝多了,她不复往日的精明,细长的狐狸眼带着沾上醉意的朦胧,双手撑着尖尖的下颚,让她看起来像是小女孩一般娇憨。
她赤着脚,刚刚踩在钢琴的踏板上,现在有些因为冷一般瑟缩去了,脚趾头泛着被冻出的粉。
“陈,这架钢琴好看吗?”她抚摸着钢琴侧面的雕花,看着我走近了在她身前跪下。
“好看。”我把她的脚拢进怀里,让女人纤细瘦长的脚踩在我的胸口。
“………”被我的动作打断了她想说的话,艾莎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他也这样替我暖脚过。”
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是谁。
我垂下头,让我的面孔模糊在黑暗下,只看脑门或许能让我的雇主更有代入感。
果不其然,我能感受到女人的手虚虚在我头顶滑动着…但是却不敢碰,好像是对待一场美好的幻境一般。
……实在是有些愚不可及。
我听着他们的故事,是再俗套不过的命定之番,按照常理来说,通常这样的故事里,男主角和女主角相爱,然后突然杀出来一个信息素高达百分之百契合度,不知廉耻往上贴的命定之番,然后克服了种种困难,打败了世俗和信息素的绑架,和和美美的happy ending。
然而这个故事就是在于,我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不知廉耻介入男女主角的那位…
“真爱”omega。
我眼角抽搐,看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到我手上,只觉得八点档的狗血剧都没有这样的。
在小说里我一定会是女反派的头号走狗加舔狗,会不分场合把发情的女主和男主关到一起,背对着钢化门大吼。
“你要怪就怪我吧!她不是自愿的!”
完了暗恋女主的我还要心疼的像是撕裂了一样,一边哭一边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最后结局一般是被男主弄死。
那种角色。
我是没办法理解因为信息素而被绑架相爱的人,但是存在即合理……
从她陆陆续续的哭诉中,我得知了…
他们两家原本是门当户对的婚姻,从小就定了娃娃亲,而她也早就知道自己会是甘迪的新娘,从小到大就爱慕着这位哥哥…
然而就在订婚前夕,甘迪突然带着一位娇怯的平民omega登门道歉,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希望两家成全。
她接受的了,但是奈何两边家长不能接受从小养大的金猪被一颗烂白菜钓着跑…
所以………
那个平民omega被做掉了,骨灰都扬的干干净净那种。
现实一般没有童话故事那么美好。
而在爱人死亡后神智不清,由于应激反应失去记忆的alpha,闻到了她的气味,被高达百分之百契合的信息素驱使着……
以为她才是自己的恋人,俩人度过了相当愉快的一段时间,成了婚,并且怀孕了。
“我喜欢玫瑰,所以他找来了全世界所有品种的玫瑰,种在庄园里……”女人品着那点来之不易的甜蜜,把头靠在钢琴上跟我说话,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哦,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玫瑰庄园由来了。
好恋爱脑,真的下档次。
“……这架钢琴也是那时候他送我的礼物,”艾莎的手指敲击着琴键,眼神迷蒙起来,“是一整块白橡木做成的……全世界只有这一架。”
连三角钢琴顶部的琴盖上都有着立体的纯白色玫瑰,被玫瑰的茎缠绕着的琴腿和一套的座椅……
这架钢琴大概比我的命贵。
我看着它神情不由肃然起敬,带上了点由衷的欣赏。
“我会和他一同在这里合奏,”艾莎叮叮咚咚按着琴键,“但是有一天他就再也不来了。”
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碧色的瞳孔旁带上点血丝。
终于还是不忍心让她讲完那个我已经心知肚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