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时光易逝,五年过去,村庄的生活依旧平静,甚至……平静得令人有些发寒。
除去必要的时间,芙拉五年以来都足不出户,整日浑噩地吸着烟,喝着酒,诅咒无时无刻的疼痛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令他精神萎靡不振的是难以释怀的过往。
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却流露着沧桑和疲惫,邋里邋遢的样子宛如四五十岁的年迈之人。
卡在帝王巅峰的等级,五年以来迟迟没有动静,哪怕星渊不断努力也才刚如帝王中阶的样子,芙拉明明是最有可能冲击审判的人,却因为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而颓废下去。
哪怕是顽石,也逐渐经不住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了,诅咒的侵蚀痕迹愈发加深,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对死神即将挥下的镰刃没有感到任何恐惧。
“小星澜,叔叔整天颓废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们懂事的小星澜可以邀请叔叔一起过生日吗?”
“好呀好呀,爸爸,我这就去叫芙拉叔叔。”
粉嫩的小手敲了敲门,门后依旧没有传来脚步声,只有如鸣雷般的呼噜声响起,星澜透过门缝看去,好似看见了床板上摆成大字的人形。
星澜再次确认了口袋里的糖果没有落下那么几颗,一想到爸爸平日里跟她讲述过的以前圣殿小队的事情,她越发对这位芙拉叔叔感到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
推开一直以来都虚掩着的大门,星澜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屋子里的窗帘都拉上了,没有光线穿透照进屋内,地板看上去也有很久没有清洁过,到处都是烟盒以及空酒瓶,还有许多苍蝇在飞来飞去,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星澜被呛出了眼泪,差点都想要逃跑了。
星澜捏着鼻子来到床边,卧室里的装饰风格非常简朴,没有什么好看的,唯一能够算作装饰的只有床头的一张的相片。
照片的背景看上去像是游乐场,六个人正聚集在摩天轮前拍照的样子,星澜看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芙拉叔叔,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还有两位姐姐,只不过……那位金发姐姐的底片有着玻璃破碎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星澜一跳,手里的相片都掉了下去,却在下一刻被一张粗糙的手老实接住,放回了床头柜上。
“已经过去多久了……”
芙拉的眼神无光,头发蔓延到了后颈,胡子浓密,这五年来他都忘了修剪,不过也不重要了,诅咒已经彻底爆发,再过一年,除非他愿意踏入审判级,否则他便会去追寻自己的妹妹了。
然而他这副深山野人的样子在星澜眼中却有些吓人,小家伙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气味,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弱弱地举起了手。
“那个,芙拉叔叔……?”
芙拉的视线这才向下望去,只见小家伙捂着鼻子,被这里的味儿辣得难以忍受。
“你是谁?”
“叔叔,我叫星澜,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好孩子。”
“……”芙拉沉默着,说了等于没说一样,现在他也睡不着了,拿起枕头边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
直到这时星澜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尴尬地想把脑袋缩回衣服里,“啊,不,不是……我的爸爸是……”
“老大的丫头吗?”
“诶?”星澜愣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点了点头。
烟头闪烁着火光,芙拉也不在意眼前这个小丫头,张嘴吐出烟圈,只隔着一个身位的星澜直呼受不了刺鼻的烟草味。
“所以……你父亲喊你来做什么?”
星澜伸出小手扇了扇面前,连忙小跑着开窗通风,屋子里的空气终于流通了些。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
一股柔和的微风吹进屋内,星澜感觉清爽了不少,都不用再捂着鼻子了,她在口袋里掏出一张自己画的邀请函,还有几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床头柜上。
“芙拉叔叔,明天就是我的四周岁生日,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参加派对。”
芙拉拿起邀请函,上面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孩子跟父母温馨生活的自描画,还有一个“四周岁快乐”的标语而已,他没有直接应下来。
“你先回去吧,我想来的话自然会来的。”
屋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星澜终于松了口气,里面的味儿实在是太冲了,回家后她要好好洗一个澡,让妈妈给她搓香香。
“话说回来,这应该算是送到了吧。”
而屋内,芙拉只看了一遍就把邀请函随手扔到了一边,看着桌上的几颗大白兔奶糖,他的眼神里不免流露出追忆之色。
“这份善良,倒是很像以前的你。”
“爱丽儿……”
第二天,封闭五年的芙拉第一次因为其他事情而出了门,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芙拉也一觉睡到了十一点,花了半个小时洗了下身子,在垃圾堆里找了件像样的衣服穿着来到了星渊的房子。
他几乎是卡着饭点到的。
而星澜看见芙拉非常高兴,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