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本该是炊烟袅袅,童声脆脆的连家村此时却是一片狼藉,鸡飞狗跳,几名山匪正手持砍刀挨家挨户地肆意搜刮掠夺粮食。
村头农院里,村中的老弱妇孺皆都被控制在此处,院中的泣声不断。
一名高大猛壮,腮胡横飞的匪头子肩扛着柄大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猥琐地瞪向几名年轻少女。
“二当家的,出山时大当家可再三叮嘱,这次只许抢食物不许伤人,那宗王的军队就在木城外扎营,咱们还是小心为好。”这时,一位较年长沉稳的山匪走到那匪头子跟前,小声提醒道。
“老子也没想伤人啊,老子只是可怜这些孤苦无依的娘子们,与其让她们在这里忍冻挨饿不如我们.......”匪头子却不以为然,看着眼前这些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们咧嘴笑起。
“谁说我们孤苦无依了?我们的父亲和丈夫都上山打猎了,是你们卑鄙无耻趁人之危!”不等匪头子说完,水仙忍不住愤怒地回了一句。
“呦,这小娘子的嘴好厉害,老子喜欢!”没想到这反倒引起了匪头子的兴致。
在院中其他山匪们的欢呼下,匪头子欲上前将水仙揪起,村长夫人急忙将自己的女儿紧紧护在怀中,嘶喊道:
“滚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休想动我女儿!”
“娘.....”在母亲怀中的水仙吓得脸色惨白。
“没事,有娘在呢。”村长夫人紧紧抱住女儿,一脸视死如归地瞪向比她们高壮近两倍的匪头子。
“二当家的,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别生事赶紧撤吧.......”
“闭嘴!少他娘的唬人,老子上山做匪不是为了换一种憋屈活法,老子就是要为所欲为,别说他区区一个宗王就算是那尚京里的皇帝老儿来了老子今天也要把这小娘子带回去!”
匪头子正在气头上,劝声对他而言反倒是在火上浇油,猛然单臂挥起手中的大刀向着村长夫人劈去。
“哑婶!”
在众人的惊呼和尖叫声下,哑婶瘫倒在地,脖颈上还源源不断地喷出鲜血,将白皑皑的雪地染红大片。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哑婶将水仙母女推开自己凑上前挨下这一刀。
“他娘的,见阎王爷还有上赶子的?”匪头子见自己砍错了人,冷笑着咒骂了一声。
周围其他山匪知道二当家的已经杀红了眼,也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劝。
“哑婶......哑婶......”院中已经哭声阵阵,水仙母女更是悲痛不已,伏在哑婶渐凉的身体上痛声哀嚎。
“都给老子闭嘴!”嘈杂的哭声更加激怒匪头子,沾着鲜血的大刀再次被高举。
“嗖”地一声,一支金头羽箭从院外飞来,准确无误地穿进了匪头子的前额,随后又是“砰”地一声巨响,匪头子犹如座大山倾倒在地。
眼见二当家被杀死,众山匪顿时吓得作鸟兽散,四处乱窜。但此时的连家村早已被宗王军围得水泄不通。
“留下两个活口带回去。”村外战马齐排,为首的是一位手持大弓,身披黑貂大氅,金冠束发,威风凛凛的俊朗男子。
他便是令山匪忌惮的宗王,射中山匪头子额间的那一箭也正是出自这位宗王之手。
“是,殿下。”宗王话刚落,左旁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策马绕向村后。
“先生,为村民善后的事就交与你了。”宗王随即看了一眼右旁的范先生。
“请殿下放心。”
“殿下,我也想去协助范师父?”范先生身旁的少年阿诺也迫不及待地扭头向宗王请示。
“别乱跑,听范师父的话。”宗王点了点头。
“是,殿下!”
当狩猎队伍匆忙赶回村里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来犯的山匪除了留下两个必要活口外其余尽数被剿灭,范先生也在村中让人清点损失,安抚村民。
“婶!”刚回村就得知哑婶不幸遭难,连圻和司瑶率先冲进院中。
“连圻哥哥.......”沉浸在悲痛与恐惧中的水仙看到连圻,已经哭肿的双眼再次泪流不止。
远远看到宽厚木板上安静躺着的哑婶,连圻只觉得恍惚,早晨还和哑婶在饭桌前说笑,她忙前忙后地给他们准备进山的干粮,这才半天不到竟阴阳相隔了?
“婶.....婶您别吓我......我是连圻我是连圻,您睁开眼好不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婶.......您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不该这样对您啊........”当目睹到哑婶的一脸僵死以及那半断半连,血肉模糊的颈脖,连圻再也控制不住,双膝一弯,跪倒在木板前悲伤大哭。
围观的村民因连圻悲痛欲绝的哭声所感染,也难过得抹起了眼泪。
连圻身后的司瑶也为哑婶的遭遇深感悲伤,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对着哑婶默念一句:哑婶,一路走好。
“哑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当初她把你从雪地里背回家你恐怕早就冻死在外头了。现今哑婶惨死,你却连半滴眼泪都没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村长夫人见司瑶一言不发如往常般平静,不禁怒上心头,再加上先前对她的疑心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