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篝火噼啪地燃着,值守的士兵也在夜幕之下提高了警惕,四处巡视。
范先生引着司瑶进入军帐,向正在案桌前书写的颜宗回道:
“殿下,司瑶姑娘来了。”
“宗王。”司瑶艰难地抬起手从之前在黄府中学来的规矩行了个礼。
“范先生,你先出去。”待笔下的字体书写完,颜宗才缓缓抬起那张威冷的脸,深邃的眼睛定向司瑶。
“是。”范先生则略显惊讶地瞟了眼身旁的司瑶,随后恢复闲雅的笑容退至帐外。
“范师父,您怎么也出来了?”一直守候在帐外的阿诺见到出来的范先生也是满脸惊愕。
“嗯,被殿下请出来的。”范先生捋着下巴的长须眯笑道。
“不会吧,殿下连范师父都不信任了?”
“多嘴。”
“殿下和瑶姐姐之间究竟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呢?”阿诺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
“坐吧。”
“谢宗王。”依着宗王的示意,司瑶谨慎地坐在一旁的案桌前。
“手怎么了?”瞅见对方一双缠着纱布的手,颜宗随口问道。
“缰绳勒的。”不只是手掌上的伤,她的双臂更是酸痛到接近麻木,肩上刚好的旧伤也因昨日的骑射比试而复发,但这些她都没跟任何人讲包括阿诺。
“伤还没好全就敢跑到骑射场上与人比试,是什么原因驱使着司瑶姑娘如此不要命?”颜宗似笑非笑地盯着司瑶,在她的身上确实有很多令他感兴趣的疑点。
司瑶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垂眼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还不知道司瑶姑娘是哪里人?为什么会独自来到西月国边境?”见对方沉默,颜宗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很抱歉,这两个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司瑶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因何而离开家?”这个回答显然令颜宗感到不悦,对于他而言这样的说辞过于荒唐,对方也倒像是在敷衍他的问题。
“确切地说是在这个时代,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的。”司瑶并不能完全确定眼前这个人是否能够信任,但她目前已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毕竟自己如果继续回到黄府恐怕也待不长久还整天担惊受怕,而颜宗是一个王朝的皇室贵族又手握兵权,显然,他无疑是在她还没办法独行前急需暂避风险的一棵安全大树。
“这个时代?”而此时的颜宗看着一脸坦诚的司瑶也陷入复杂的思绪中,他欣赏她身上那份处事不惊的镇定与不轻言放弃的意志,但对于其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疑身份以及不知所云的话迫使他不得不保留着戒备心。
“我知道宗王对我无法解释的身份起疑,很遗憾我确实没办法说清楚,但也请放心,我在这里的唯一目标是生存,然后找人。”对于自己的身世她完全可以随口编造出一个故事,但既然是有求于人就要优先拿出诚意。
“找人?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很需要我的朋友。”
颜宗始终盯着司瑶的眼睛,他希望以自己敏锐的观察能够捕捉到他想要的东西,但可惜,对方的眼睛里除了瞬间的犹豫之外就只有毫无波澜的平静与坦荡。
“好,本王姑且信你。”帐中沉默了许久,颜宗才缓缓开口:“那日你救了本王,本王可以许你一个承诺。”
“虽然救宗王也是为了报答你之前对我的救命之恩,但现在既然你愿意帮我,迫于生存我也不会拒绝。”
“嗯,说来听听。”如此坦然倒也符合他的胃口。
“宗王觉得我的箭术怎么样?”
“勉勉强强。”
“我有资格留在宗王身边吗?”
“你想跟随本王?”
“我没地方可去,黄府是暂时扮成男人混进去的,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本王身边可不养闲人。”颜宗戏谑地看着司瑶。
“我识字也会书法,并在努力学箭术,现在虽然不敢说自己有能力保护你但.........”虽然先前她的主人格擅长舞艺,可她并不喜欢,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里,女子舞艺再好在权贵的眼中不过就是以色侍人。
“你保护本王?司瑶姑娘,你不会以为凭着当初那三支暗箭就这般高估了自己吧?”颜宗鄙夷地冷笑起来。
帐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谢谢宗王这几日的收留,现在伤已养好我也该走了。”
是她想法太天真了,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可能在颜宗这样有权有势的大树下站住脚?
“怎么,这就放弃了?可惜啊......不知是本王当初想错了还是你现在的生存意志变弱了?”在司瑶转身离开时,身后的颜宗却用一种极其嘲讽的口吻再次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司瑶回头,对这句嘲笑不明就里。
“当初你被狼群围攻,在本王赶到之前,你也与狼搏斗过,还用一根木棍戳死了一头成年野狼。”
“什么?我....杀了一头狼?”司瑶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