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城中,本应是人群穿梭熙熙攘攘的繁街之地此时却被一口棺木横堵于街口江南名李的商铺外,一对灰头土脸,身穿破旧棉袄腰系粗麻的男女瘫坐于商铺门口嚎嚎大哭引得好奇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妹子啊,我的好妹妹啊.....你的命怎就这么苦啊.....打小家里穷爹娘不得已才把你卖入李家,想着在富贵人家的屋檐下也好过跟着我们忍冻挨饿要强.....哪知你命薄啊,偏偏就入了那豺狼之口,白白丢了性命.......”
“呦,这是怎么回事?李家害死了一个姑娘?”
“你刚来不晓得,我来有一阵了,大致听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被那李家公子糟蹋后赶出了府,屈辱之下上吊死了!”
“哎呦,真是可怜啊,这李家公子也太不是人了吧?”
“李家公子啊?那不足为奇了,这整个祈乐城谁人不知他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日夜流连在青楼戏苑里,这家里头的丫鬟还不任由他欺辱?”
“可听说李老爷素来是个正人君子,怎么能容忍儿子在家中乱来?”
“哼,天真,这富人家有几个是干净的?正人君子生出了个浪荡子,岂不更笑话?”
斜对面赵氏布庄的二楼,赵家公子赵樗悠闲地等着看一场好戏:
“呦,来了,这正戏总算要开始了。”
赵樗的话刚落,李府上下一行人匆匆而至,垂头丧气的李昀夜也跟在其父李行远身后。
围观的人群见李家来人了都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袁掌柜率先来到那对哭诉的夫妇面前蹲下身,和气道:
“二位,鄙人姓袁是这家商铺的掌柜,我们老爷也来了,二位有什么事可否进店内与我们谈......”还未等袁掌柜说完,人群中的一个声音便愤愤响起:
“凭什么要进去谈啊?有什么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的?还是你们要耍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来应付这对刚刚死了妹子的可怜的穷夫妻?”
“就是啊,你们江南名李不是一向以诚信坦荡为口碑的吗?这关乎人命的大事难道就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随后又有一个声音也亮声附和。
有人挑头,围观人群也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好,就在这里当着街坊邻里的面将事情说清楚,如若这姑娘的死真是犬子所害,我李行远绝不偏袒,当即交与官府依法严办!”李行远踏上一个台阶,看着还在低头抹泪的夫妻正色道。
“好一个大义灭亲,不愧是混迹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惺惺作态还真有一套。”李行远在此时竟为了安抚舆论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这倒是出乎赵樗的意料,事情没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他嘴上虽是讥讽但心里早已气得牙痒痒。
此时的姜司瑶心中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既想为自己辩解可又不知要怎么开口辩,毕竟目前的她不可能与之前的李昀夜切割开,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信。
“李老爷既深明大义,那便更好,我家小姑子虽是穷苦出身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今日我们作为哥嫂就是想要为她讨个说法,也好让她能够死得瞑目!”晓月的嫂嫂这时也起身来到李老爷面前,半掩着面哭道。
“看得出章家嫂子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既如此也希望两位能够将事情的前后说出来,我们也好了解清楚。”见对方不是一味地闹死闹活,李行远的面色也稍显柔和。
“呵,有意思,这种事情不应该先问问贵公子么?”
“就是啊,活人不问倒先问起死人了?”
围观群中,方才的两个声音这时再次响起。
“两位屡屡起哄,究竟是抱打不平还是别有用心呢?”袁掌柜面露愠色地看着人群中的两名尖嘴猴腮,眼阴似鼠的年轻男子。
“如若两位小兄弟不满我李某的处事方式,不如请你们出来当个中间人,替我们好好解决这件事?”李行远右臂微抬,示意袁掌柜退后,抬眼冲着人群里的两名男子淡淡笑道。
“我们区区穷民哪有资格在江南首富面前定是非?”
“我们不过是替章家抱打不平插了两句嘴,你们江南名李就要恼羞成怒了不成?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好厉害的两张嘴,打着正义的旗帜煽风点火,唯恐不乱,分明就是有所准备的,这倒是跟现代网络上的喷子很相似。
连如临深渊的姜司瑶在此刻也看出来这两名屡次挑话的男子不像是普通的吃瓜群众。
“章家哥嫂,这两位小兄弟既是为你们着想,又对我江南名李颇有微词,我们就只能一同前往衙门,让知州大人来......”
“不可不可,你们休想将我妹妹的棺木拉开!”李行远话还没说完,晓月的哥哥突然起身,激动地趴在棺木上继续嚎啕大哭:“妹啊,我苦命的妹妹啊......”
“我们只是想要你们江南名李一个说法,要你李家公子诚恳的态度,就这么难吗?你们非得惊动官府,这到了官府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官商勾结是非颠倒,欺压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见自家丈夫情绪激动,妇人也立即指着李行远大骂起来。
“原来江南名李也是一方奸商啊!”
“亏我先前还夸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