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见宗王久不开口,便抬眼向人看去,洞察到对方的眼神颜宗慌忙将头低下,心虚得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半晌,才冷冷道:“这支银簪不配你。”
颜宗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司瑶蹙着眉头满脸不解,是她听错了吗?
“本王觉得这支银簪不配你。”颜宗暗自深呼一口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到司瑶面前,看着她头上的那支嵌有三颗竹青色宝石的银簪,眼中明显露出不悦。
“宗王的看法司瑶虽不能认同但理应尊重,并且司瑶觉得每个人的审美都应得到尊重。”对方霸道强势的口气也让司瑶有些不满。
看着司瑶脸上因自己的话现出的愠色他竟觉得有几分可爱,不怒反倒欢喜,竟情不自禁地再次向她靠近了两步。
“司瑶恭喜宗王新婚大吉。”感受到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压迫,司瑶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突然揖礼道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司瑶的这声道贺也确实让颜宗瞬间败了兴,满心的怨气如鲠在喉。
“也恭喜司瑶姑娘如愿以偿成了三秀先生的关门弟子。”颜宗苦闷地转身坐回窗前,阴冷的眼眸里还夹杂着对司瑶的一丝幽怨。
“说到底,司瑶也理应感谢宗王,若没有宗王将司瑶送到三秀药庄,便没有机会与师父结下这师徒缘分。”司瑶再次向颜宗诚心地揖了一礼,她虽然是被他当成棋子放在三秀药庄,但她仍旧感激他让自己与三秀药庄结缘,与医道结缘。
“想来你确实该感谢本王,不过,本王如此大的一份人情司瑶姑娘难道只是口头的答谢?”颜宗恢复成冰山脸,冷冷笑道。
“宗王之恩,待他日司瑶有能力时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颜宗一言不发地盯着司瑶,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使他皱紧了眉头,半晌,才无奈地叹了一气,冷声道:“你走吧。”
“宗王不是还有一物要还于司瑶吗?”司瑶始终是垂着双眼,故而她并没有发现颜宗脸上的失意。
“没带。”颜宗面无表情地继续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淡淡道。
“司瑶告辞。”司瑶又一整个大无语,不过能早点离开于她而言也是好事,遂施了礼转身离去。
颜宗看着匆匆远去的倩影,心中即刻出现的不舍与懊恼令他警觉,自己一向行事果决,为何面对这个女人却变得优柔寡断,心境也跟着变幻无常?
门外的余成看着自家殿下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禁也好奇:殿下只有在戎马倥偬的时候才出现过这个表情,难道这个司瑶姑娘也让殿下如此烦忧?
夜下的城外军营中,虽已是初春时节可堆积的厚雪仍没化开,穿梭在各帐前的巡逻兵踩在雪地里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颜宗面色黯然地站在一处篝火前,望着夜空中的冷月心绪烦乱。
“殿下有心事?”范先生从帐中走出,看着宗王高大孤寂的背影关切问道。
“想当年母妃在世时,我意气风发,心高气傲,除了父皇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母妃郁郁而终后我才看清了皇家帝王的无情之路,从此我便听从先生之劝谨言慎行,如履薄冰,更是自行请命镇守边关,远离京都。”说着,颜宗已是惆怅地长叹一声,随即转身看向范先生,继续道:“先生,听话了这些年,我想为自己再任性一回。”
“因为司瑶姑娘?”范先生眯起双眼,向颜宗笑问道。
“看来余成又多嘴了....”颜宗紧张地别过脸,看着面前跳跃的火焰竟欲言又止。
“哈哈,余成将军也是关心殿下。”看着宗王显露出大男孩的慌张神态范先生虽欣慰,当他今日听到余成的汇报后更多的是担忧,转而继续叹了一声:“司瑶的确是位好姑娘,只可惜.....”
“可惜什么?”颜宗眉头紧皱,急忙侧头问道。
“殿下才大婚完就与司瑶姑娘纠缠不清,可有想过此事传出去的后果?殿下可以无视流言蜚语,然司瑶只是一个普通姑娘,人言可畏能积销毁骨,何况,殿下是否明白司瑶姑娘的心意呢?她又能否接受殿下并放弃学医自此困在宗王府?还有宗王妃,她能容得下司瑶姑娘吗?即便殿下再不喜也改变不了她是圣上亲自给您选的正妃,当前为了两国交好圣上必定会偏向宗王妃,而殿下又有多少把握能护司瑶姑娘周全呢?”深陷男女情爱的人,所有的聪明理智都会被这情字所淹没,只剩下盲目的憧憬与想象,范先生到底是过来人自然是理解眼前情窦初开的殿下。
“先生是要劝我放弃她?”颜宗面色冷峻,眉眼间现出一丝落寞,范先生的这番话确实点醒了他,他恢复了理智,心口却在泛疼,后知后觉让一个人闯进他的心里却发现不合时宜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世间的男女情爱若说放下就能放下,哪还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此事时机不对,殿下定要三思,再者殿下也应先明确司瑶姑娘的心意,毕竟先前您给她造成的伤害可不小呐。”看到宗王眉眼间的落寞,范先生自是心疼,他也算是看着宗王长大的,早已将他当成孩子般看待,如今皆是事与愿违他也只好尽力帮助宗王。
颜宗沉默没再言语,只是再次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