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夜自因在卓府难过哭泣时被表舅卓言正呵斥后便一连数日都没敢再去往卓府,卓老夫人派人送了一次请帖,也被他借故推脱了。
一大早,晨光照进院落,木良置的这处宅院虽不大但幽雅清静,向来习惯早起的李昀夜在锻炼拉伸后便慵懒地倚靠在树底下吃着蜜饯,若有所思,树上突然飞来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让他好不烦躁。
“安云,赶鸟!”
“是,公子。”
听到公子的命令,一旁的安云急忙拿起一根长杆往树枝靠近,那两只原本缠绵在一起的喜鹊见状立即飞散而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看着那对恩爱的喜鹊各自飞开,李昀夜不禁伤感地叹道。
“外头春光明媚,李公子怎么伤感起来?这媳妇还没娶呢就要成怨夫了?”院内嘈杂的声音也将老周吵醒,他哈欠连连地从屋内走了出来正巧听到李昀夜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滚!”李昀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蜜钱砸向老周。
老周笑嘻嘻地躲开后,也来到树下坐着,突然又转而苦恼地看向面前的李昀夜问道:“公子这些天怎么不去卓府了?”
“怎么,这一大清早又犯酒瘾了?”李昀夜白皙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即又冲老周白了一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天天在卓府呆着,这样你就不用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保护,还能趁机跑出去喝酒玩乐,反正卓府比这儿戒备森严我又是卓老夫人的外侄孙必定不会出什么安危,何况还有安云跟着。哼,木良哥哥人不在你整天就知道偷懒耍赖,等木良哥哥回来看我不告你的状!”
这些天李昀夜本就心情不佳,这老周偏又喜欢来招惹他,他自然也就一通火发在了老周身上。
“哎哟,你这有头有脸的公子可莫要红口白牙地诬陷我…”哪知一听李昀夜竟要去告状,好脾气的老周也立马激动得跳了起来,本来被卖身三年就让他心中憋屈,偶尔借点酒来解解烦还被嫌偷懒耍赖,这能不让他恼火吗?
“我家昀夜当真是在诬陷你吗?”但没等老周的不满发泄完,就被院门口一个沉稳却带着不悦质问的声音打断。
“木良哥哥!”原本被老周吓得躲在安云背后的李昀夜一听是木良的声音心中不由得欣喜,再回头见到已经缓步走进院落的义兄更加笑逐颜开,飞奔上前,直接扑入木良的怀中。
李昀夜虽看着弱不禁风,但也只比木良矮了半个头,被如此重力冲击而来,木良险些没站稳,好在李昀夜及时扶住他的后背,但却引得木良一声痛苦的闷哼。
“木良哥哥你怎么了?”李昀夜抬头惊见木良嘴唇泛白,额头上竟已汗珠滚滚,遂急忙担忧问道。
“呀,木掌柜后背上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不等木良反应,他身后的车夫率先惊道。
“伤?怎么还受伤了?”李昀夜一听震惊不已,急忙看向木良的后背,那身淡蓝色的布衫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渍。
看着木良公子脸色越发苍白,安云也急忙上前将其扶住,树下的老周本生着气见此情景也开始担忧起来。
“我没事。”木良强忍着伤痛,冲李昀夜笑道。
“别说话了,先回房。”明眼人都看得出木良在强颜欢笑,李昀夜急忙与安云一道将木良扶住房中。
随后,在车夫的告知下李昀夜这才得知原来木良哥哥回祈乐城是请罪去了,老爷与夫人得知木良哥哥纵着他独自离开良都前往西月国都是一顿震怒,李老爷更是拿出了家法严惩了木良哥哥。想到木良哥哥受罚皆是因为自己,心中难过的同时也现出一丝自责,但很快又觉得自己与木良哥哥当时也是为了江南名李,迫不得已,何错之有?于是将怨气全转到了李老爷身上。
房中,木良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现出一条条还未完全结疤甚至许多又重新裂开的伤痕,李昀夜坐在床边手拿着一瓶药膏为这他涂抹,冰凉的药膏涂在裂开的伤口上给木良缓解了痛苦,原本苍白的面色也稍稍缓和些。
“这老爷子可真下得去手,就为了这点小事竟让你挨了足足二十板!”李昀夜看着木良背上这些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疤,也联想到当初自己屁股上挨的那十板都险些痛死,如今义兄竟用背部沉受了双倍的痛,他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嘴上也开始对李老爷抱怨起来,但心中也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跟着木良哥哥回祈乐城,否则怕是也得挨顿毒打。
“这件事本就我有错在先,义父将你托给我照顾,我却任由你去往险地,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你是李家独苗更是江南名李未来的希望,故而义父盛怒也是情有可原。”木良眯着双眼笑了起来,他温柔的声音因方才伤口的疼痛而变得沙哑虚弱。
“母亲也是,这罚都罚了也不知让你将伤养好了再动身回来!”见木良还在为李行远说话,李昀夜不满地撇撇嘴,转而又开始埋汰起了李夫人。
“这你可不能冤枉了义母,这些时日的养伤可都亏了义母的照顾,伤也是养好了才启程的,许是路上颠簸又将伤口给弄开了。”木良睁开眼,抬头看向李昀夜再次无奈笑道。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