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与离胥之间的书信往来皆由上官九疑这个中间人来回传送,自然也都是秘密行动。知道此事的除了阆帝本人便只有上官九疑与丞相卢响以及太子英晏,就连贴身的吕公公也是屡屡在外守着并不知晓详情,然而,千防万防,宁惜却没有防枕边之人。
雪妃在踏入议事殿给阆帝宁惜送点心时,阆帝恰巧在偏殿小憩,她在御案上发现了离胥尚未来得及销毁的书信,遂在当日便匆匆出了宫,前往寺庙。
太子颜乔在收到雪舞传来的消息后急忙将此事禀于颜皇,颜皇闻之震怒,又密信给了身在阆国境内的二子颜寒。
寒王收到颜皇的密信后更是盛怒不已,想不到阆帝与显王两人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结,而自己却浑然不知。遂即刻命人监视显王与玄安城的一举一动,很快便将送信的暗卫拦截下来。
西月国拿到了阆帝与显王暗通款曲的书信后借题发挥,严厉斥责阆帝背信弃义,以怨来报答西月军的相助之恩,为此,颜皇不忍其辱,当众撕毁协议,誓要出兵讨伐。
本准备联手对抗西月军的阆帝与显王在得知消息走漏后也顾不得查清内情,眼看着西月大军压境,阆国危在旦夕,兄弟二人反倒团结一心,在西月国行动前先下手为强,两面夹击欲先将驻守在阆国境内的寒王军给剿灭。
早已候在边境之地的颜宗收到颜皇旨意后迅速率军攻入阆国,随之,景宋国也趁机打着收复六郡的旗帜,大举入阆。阆国境内一时狼烟四起,生灵涂炭,阆国百姓更是陷在水深火热,家破人亡的悲惨中。
凛冬而至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试图将阆国境内的尸横遍野掩住,然而,尸骨太多血流成河反倒将白雪染化。
宁惜与离胥两兄弟东西两面夹击与西月军成犄角之势,奈何景宋军也在东南面的六郡之地助力西月军,使得阆国军队两面应对疲惫不堪。
景宋军在配合西月军围攻阆国连夺下大半城池后,眼看着曾经失守的六郡已夺回,阆国国力也被消减大半,胆小的景帝公良英却想着就此收手。毕竟他又开始担心阆国一旦覆灭,多年来三足鼎立的稳定局面势必会打破,西月国又一向野心勃勃,让景宋国日后独自面对如豺狼般的西月国,他怕,他是真怕啊!
遂公良英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在一夜未眠后便早早将太子公良鸣召进宫中商讨退兵。
公良鸣听得自己那昏庸的父亲又开始懊恼当初不该一时冲动答应西月国出兵攻阆,如今竟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退兵,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血来。景宋国已然将阆国得罪,如今阆国境内的战争如火如荼,也快到了关键时刻,景宋国若在此时收兵,岂不是将西月国也给得罪了?
“父皇,万万不可啊,阆国我们已经彻底得罪了,如今一切木已成舟不可挽回,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又将西月国给得罪!”愤怒归愤怒,公良鸣身为臣子也只能跪在景帝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现在不能得罪,等到那西月国强大起来后,我们更得罪不了,到那时,景宋国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公良英对儿子的劝说却不为所动,只是满面愁容地摇头叹了叹,又道:“如今阆国虽说伤亡惨重,可西月国也损失不小,最后关键时刻我们倒不如撤兵,让他们两国争个你死我活,阆国若能存下更好,若亡了,西月国经历苦战必也是元气大伤,一时恐怕没有能力来对付我景宋国。”
公良鸣见父皇退兵之意已决,自是没敢再多言,心中却忍不住埋汰了父皇一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景宋国的朝堂之上,大臣们也对景帝此时提出的退兵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太子公良鸣因提前被父皇通了气,遂不敢公然表态只闷声不响地站在一处,向来跟随太子的几位大臣见太子今日一言不语,虽心中疑惑也不敢擅自发言。
而丞相元林因先前收了西月国的贿赂,自然得为西月国说话,遂极力劝阻景帝莫要在这个时候得罪西月国。然景帝心中早就因丞相元林当初力劝自己与西月国联手而心生不满,此时元林的话他自是听不进去一个字。
很快,景帝下的退兵旨意传到了大将军阮习手中,阮习虽也不赞同在此时鸣金收兵,但他身为人臣又向来忠心耿耿,自是不敢抗旨不遵,只好下令整顿,连夜撤出阆国,只驻扎在收复的六郡之地。
景宋国的突然撤兵直接影响了西月国的灭阆进程,上至颜皇下至西月将士皆是盛怒不已。
而阆国也因景宋国撤兵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可终归也只是强弩之末。
半夜间,景宋国的东宫里,太子公良鸣被东瀛侵入东南边境的急报给惊醒。真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公良鸣又匆匆忙忙拿着急报去见景帝。
半夜被儿子惊扰,景帝自然没给好脸色,又听闻是东瀛进犯大惊失色。大将军阮习是东瀛的克星,本应派他前往便可解危,可此时阮习还得守着刚收复回来的六郡。
“还得让阮习回去抗瀛。”景帝公良英犹豫再三,最终叹道。
“可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六郡不能再失守了……”太子公良鸣眉头紧锁,当前两边都急需要像阮习这样的得力战将,可阮习只有一个,他也不禁感叹偌大的景宋国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