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乐趣,九冈寨当家的也随即失了耐性,遂长臂懒懒一挥,四处山匪皆举起手中的兵器兴奋叫嚣着向李家马车涌去。
早已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在马车左右的两名车夫并未退缩半步,昂然与迎面而来的山匪缠斗起来。可二人虽身手不凡,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在山匪围攻之下有些吃紧,但他们仍旧死死地护着李昀夜所在的马车。
而将李行远护在身后的方管家虽然平时一副和善面目,但对山匪却是手段狠辣利索,凡靠近李行远的山匪皆被他徒手拧断脖颈。随后,又将一名山匪手中的大刀夺下,扬手舞臂皆是狠下死手,一刀断喉,全然不给对方生还的机会。
“想不到李家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忠仆。”九冈寨当家的看着自己寨中的弟兄一个个惨死在方管家的手中,自然是发指眦裂。当即右手一摊,旁边的手下便将一张大弓递上,接过大弓后他又从挂在马腹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羽箭。
“老方,莫要管我,按计划行事。”李行远看着儿子的马车被众山匪围住,而护在左右的两名家仆眼看着也支撑不了多久,便急忙冲身前的管家命道。
“可老爷您.....”方管家一向忠心护主,虽懂老爷的计划他却始终狠不下心将老爷抛下,可当看到老爷眼中对自己的失望时,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一跃跳上了前面的马车。
“嗖”地一声,独眼壮汉放出的一支冷箭向正要牵缰绳的方管家而去,好在方管家反应灵敏侧身躲过,随后他牵起缰绳迅速将马车调头向后方的匪群冲去,而早已在另一辆马车上伺机而动的安云也驾起马车紧跟其后。
马车突然调头,后方的山匪一时猝不及防吓得四处逃散,有反应不及的几人不是被马撞开就是被马蹄踩踏,遭车轮碾压。
几声惨叫发出,九冈寨当家人又是恨得咬牙切齿,双拳攥得咯吱响,但他似乎并不担心马车冲出重围。
眼看着方管家驾的马车要冲出山匪的包围之际,雪地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条细韧的钢丝,马声惨叫,车翻马倒,雪地上瞬间殷红一片,被钢丝割断双脚的马倒在血泊中挣扎着。
方管家在马车翻倒前跳开,看着垂死挣扎的马匹他来不及反应,忙回头找公子。
前面马车猛然翻倒,安云反应迅速急忙拉住缰绳,但马车里的李昀夜与安歌不知情况,在惯性使然下双双跌了出去,好在有安云及时拉住两人,才没有摔下去。
李昀夜在安云的搀扶下离开马车,远远看着父亲被山匪围住,他哭肿的眼眶又开始蒙上了一层水雾,欲向父亲跑去却被方管家拉住。
“方叔,快去救父亲!”李昀夜拽着管家的衣袖哭道。
但方管家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望了一眼李行远。他何尝不想救老爷?可老爷叮嘱过他,李家危急时刻,先救公子。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山匪已经又围了上来,没有给他们多说话的时间。
李行远看着刚才那一幕险些吓出了声,但好在人都没事。前路有九冈寨当家的亲自把守,后方又有陷阱,李行远绝望地闭上了眼:难道今日上天真要亡我李家?
在方管家的带领下,几人将李昀夜与安歌护在圈内,但两名车夫已身中数刀快没有了力气,几名山匪一拥上前,那二人便倒在雪地里,鲜血化开在他们身下。
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车夫竟为了保护自己而丧命,姜司瑶惊呆在原地,一向自私自利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舍命相护。
“这个老仆真碍事!”看着手起刀落丝毫不手软的方管家将自己的寨中兄弟杀了近半,独眼壮汉更坐不住了,急忙又拿起一支箭。他原本对准了方管家但转念一想,这老仆身手敏捷定然能及时躲开,遂又转而对准呆立在原地的李昀夜。
“公子小心!”果然如那独眼壮汉所期望的那样,方管家情急之下为李昀夜挡下了那一箭。
“方叔!”原本在为保护自己牺牲的两名车夫而难过的李昀夜又惊见方管家替自己挡箭,他搀着被箭射入左胸的方管家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管家!”安歌也急忙扑上前来。
“李府…好好管好李府…”在安歌与李昀夜的搀扶下,方管家才没有倒下,依旧直立地站着,向安歌做完最后的交代,最后才缓缓转头望向李行远。
安歌此时再也没忍住,与李昀夜一道哭得泣不成声。
仍孤身一人与山匪缠斗的安云也已泪眼婆娑,一时分神手臂被划了一刀,却激起了他心中更盛的怒火。
“老方!”望着奄奄一息却还在朝自己笑的方管家,李行远也顿时老泪纵横起来。虽已预料到今日大家可能都要死在这里,可看着陪自己一块长大的管家先一步而去时他痛心入骨。二人虽是主仆,可在李行远心中早已将方管家当成自己的老友。
“李老弟,不必如此伤心,你们的主仆缘分很快就可以到地下继续了。”这时,赵常鹤突然出现在李行远身边,他发出苍老而又得意的笑声。
“赵常鹤….”李行远愤恨地瞪着赵常鹤,突然举起手中的拳头欲向对方挥去,赵常鹤却先一步将手中的匕首捅入李行远的腹中。
“李行远,我太恨你了,在近一年里我每天都在恨,恨不得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