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既解冻,则散而为雨矣,春始属木,然生木者必水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雨水节气,大地解冻,润物细无声。
景宋国的京城良都上空春雨绵绵夹着雪粒下了一日,虽仍旧是白雪覆城可湿答答地反倒更加阴冷,遂这样的天气即便尚未出正月大街上也没几个人,家家户户都情愿围在火炉旁,不乐意出门。
“禀殿下,圣上派内侍来了,说是有要事让殿下去一趟。”
东宫里,太子公良鸣正在暖房中与自己近来新得的美人拨雨撩云,却突然听得外头侍卫的回话顿觉得扫了兴,他有些不舍地放下怀中已是凌乱不堪的美人,冷着脸走了出去继而问道:
“这都快酉时了,可有说是何要事呐?”
“内侍只说是柳南国派使臣来了,殿下也必定知晓是为何事。”恭候在旁的侍卫回道。
公良鸣一听,眉头不由得紧皱,早在年前就得知这柳南国与乌苍国在边境两地起了冲突,而后两国虽也派出大臣交涉可双方都互不相让关系也越吵越僵。乌苍国又向来与西月国交好,此次若这两国交战乌苍必定会去请西月国相助。
柳南国倚靠在景宋国的西南边自然也是将景宋国当靠山,公良呜不担心景宋南方的这道屏障会被小小的乌苍国给摧毁,但若有野心勃勃的西月国加入就难保了。景宋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南国被灭,可一旦也帮战,这场战争就无疑成了西月国与景宋国的较量。
“圣上可有提传昭王?”此事确实非同小可,连公良鸣的心中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更别说是景帝,如此想着便又向侍卫问道。
“有提,依旧让殿下带昭王一块面圣。”侍卫揖礼回道。
“那你还杵在这里做甚?”侍卫的话让公良鸣顿时满脸愠怒地一脚向他踹去。
挨主子的打,侍卫自然不敢躲闪,且挨完打后还得赶忙转身跑出东宫,去往昭王府。
公良昭温良恭谦,年纪轻轻就颇有政治见地,在太子公良鸣的多次举荐下这才引起了景帝公良英的重视,让他入宫参与了两回议政。在亲眼见识了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六子有几分本事后也逐渐对他多了些赏识,遂每每有重要议事都会允许昭王跟着太子一道入宫,但也仅此而已,未再有太多的关心。
正闲暇在自己府里读书的昭王听到太子亲卫所禀,自然也知柳南国之事非同小可遂也不敢有所耽搁,向府中的老奴交待几句后便匆匆随太子亲卫往东宫赶去。
“朕方才已召见过柳南国的使臣了,柳南与乌苍两国的战事看来是无法避免了,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且又听闻这西月国也在蠢蠢欲动,柳南帝希望能够得到我景宋的相助以此与乌苍和西月分庭抗礼。”
一炷香后,皇宫议殿内,景帝双手负背,满脸愁容地在御桌前来回徘徊,眼珠时不时来回转向候在自己两边的四人,无精打采道。
站在景帝两边的分别是太子公良鸣,昭王公良昭,丞相元林以及外交使臣齐光。
“父皇,柳南国乃是我景宋国在南境的一道屏障,儿臣以为当可帮一帮。”太子公良鸣率先施礼,回道。
“圣上,这柳南国的东北面虽挨着我景宋国,可他们南边还与南疆为邻,不知在此事上南疆是何态度?”可太子的谏言却似乎并未让景帝满意,遂他又瞟了眼一旁的丞相,元林会意也恭敬地施了施礼,转而问道。
“我偌大的景宋国做决策何必去在意南疆这种蕞尔小邦的态度?”可元林话音刚落,太子公良鸣却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太子殿下,这南疆虽小可也不能轻视,何况是柳南国的邻居,能拉拢自然得要拉拢。”丞相身边的外交使臣齐光也笑着冲公良鸣行礼道。
公良鸣无言以对,只得在心里继续冷笑道:分明就是不想让景宋出兵却要装模作样,顾左右而言他。
“禀父皇,皇兄,昭也以为柳南国我们自然要帮,南疆也要拉拢,如此算是多一分力量与西月国相抗。”公良昭也微微上前向自己面前的父皇与太子皇兄礼道。
“老六言之有理,可是….”讨论了一圈,公良英似乎还是并不满意,遂又依旧唉声叹气起来。
“父皇,我们与柳南国可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呐,那西月国狼子野心岂会白白相助乌苍国?不过也是奔着柳南国的疆土去的,如今我们的西北已被西月国虎视眈眈地包夹着,一旦柳南国也被西月国侵占,到那时我们就三面受敌为时已晚了!”景帝的犹豫令公良鸣心凉了近半,他虽也知道每每遇大事父皇的软弱无能便会展现得淋漓尽致,故而这也是他的意料之中,可此事事关着景宋国生死存亡,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
“太子殿下虽言之有理,可也要结合实际呀,我景宋国拿什么去对抗强大的西月国?若掺合了柳南国的战事,明面上是柳南与乌苍之战,实际却是西月国与我们的较量,这无论是输是赢我景宋将会彻底与西月国决裂,成为敌对,到那时即便将柳南国保全了下来,我景宋从此恐怕也不安生了。”丞相元林却再次出声反驳公良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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