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陆续上来,有侍女开始倒酒,小声道:“菜齐了,诸位贵客请慢用。”
小孩准备的是白水,女子准备的是果酒,男子的便是黄酒。
丁友仁招呼大家吃饭,这里不拘束。
男子先动筷,再是女子。
二胡一响,把没来过的吓了一跳,台上有人开始奏乐了。
丁友仁小声道:“一会儿还有时兴的舞,咱们边吃边欣赏。”
何胡元点头。
唐昭乐照应着孩子吃,刘翠宁和丁夫人附耳,小声说话。
到了管弦乐出来的时候,一个个穿着鲜亮衣服的舞女款步而出。好些人放下了筷子,开始赏舞,唐昭乐跟着放下。
舞女身姿曼妙,舞步轻盈,动作流畅,水袖翻飞,配合曲乐又柔又美,那带头的女子更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传递的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惊叹,震撼,于没见识过的,自然是大开眼睛。
一舞毕,唐昭乐自然就拍起手来,如她这般的还有好几个,来过的人反而平平淡淡。
丁友仁道:“你们没见过,觉得新鲜,见过后就不稀奇了。”
何胡元不禁道:“这山庄真是有心。”
丁友仁道:“这都是几个月前盛京流行的,传到这儿,也就我们没见过才稀奇。在盛京早又是另一番样子了。”
何胡元道:“这舞还时常换吗?”
“自然,日日看一个舞,你不腻,上头的士族也该腻了。”
何胡元已然不敢想象,有钱跟没钱的差距,与丁友仁碰杯,先压压惊。
唐昭乐自然也想到自己和赵瑾砚的差距。想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长成。
有舞,自然也有唱曲的,琵琶小调,唱的民谣。
众人听着宛转悠扬的女声开始吃饭。
民谣之后,就是重头戏,一个四五十岁的管事在台上,道:“今儿个的重头戏来了,我们看看,今日花落谁家,免了单。”
何胡元满是疑惑,道:“啥意思?”
丁友仁道:“飞花令,玩诗文,谁赢了,这一桌不算银子。”
“还有这玩法呢?”
“嗯,这一桌得十两银子,谁家的银子不是银子?咱们这一桌,我夫人读过些诗书,可试上一试。”
“什么!十两?”何胡元惊讶。
丁友仁道:“小声儿,来这儿都是有本事的,不差这点。”
何胡元忙四处看看,好在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管事道:“一桌为一个小组,我们这就开始了,我先起头: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今日,就以初夏为题。”
题并不简单,夏是夏,却一定要是入夏的诗,还得带夏字。
第一桌的侍女附耳到酒桌边,随后起身道:“本桌不参与。”
原来还可以不参与的。
接下来是第二桌,侍女已然听得主家的话,报诗句道:“水积春塘晚,阴交夏木繁。”
“好。早夏春塘。”
中间有又有两桌不参与,唐昭乐这桌是第五桌,丁夫人招手,在侍女耳边耳语,侍女点头,待到这一组,侍女报诗道:“江乡初夏暑犹轻,霁日园林有晚莺。”
管事主持:“初夏,好。下一桌。”
何胡元听不懂,不禁道:“俺们乡下人,要给兄弟拖后腿了。”
丁友仁道:“重在参与,别的不重要。”
受打击的是刘翠宁,她真的是土包子进城,啥啥都不会,啥啥都不懂。
十五六桌,轮下来就很难了,丁夫人道:“接下就弃权吧。”
唐昭乐道:“我来试试如何?”
丁友仁道:“自然,多一个人,多一份胜券。”
唐昭乐对着侍女招手,耳语道:“一朝春夏改,隔夜鸟花迁。”
同样是初夏,过了。
二轮弃权的不少,到第三轮就是佼佼者了,唐昭乐招手,又在侍女耳边耳语:“春夏一番交篆早,棉衣脱了着单衣。”
四轮开始就真是有才了,不是肚子里装了许多诗句,定然接不上来,唐昭乐招手,侍女附耳,唐昭乐道:“随山高下野人家,春夏林深不断花。”
到了第五轮就是比高下的时候,最是叫人紧张,出诗句,就能叫人拍手叫好,唐昭乐只招手,只觉越来越紧凑。
最后对决的是一男一女,侍女光站在唐昭乐身边,有人起身眺望是什么姑娘,只见这姑娘面色淡定从容,只对侍女耳语,“沅溪夏晚足凉风,春酒相携就竹丛。”
男子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唐昭乐道:“五月符天数,五音调夏韵。”
便是如此唐昭乐也未起身,对着侍女耳语,侍女道:“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刘翠宁握着唐昭乐的手激动的要死,已经忘了一开始的失落,现在只想唐昭乐赢。
男子:“农夫芳夏耕,安坐吾敢食。”
唐昭乐附耳:“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男子:“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唐昭乐此时怀念与父亲对诗的时候,脑子里有画面,有回忆,对诗很顺,“我来此游息,夏景芳赫曦。”
唐欣欣道:“娘,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