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道:“主子少年成才,很早就跟着太子殿下步入朝堂,十三岁主事户部事宜,那时候财政艰难,什么难题都在主子头上,基本的赋税少的可怜,两年下来就发现这天下早已千疮百孔,不是君王的天下,是士族们的天下。
三年时间,推出均田令,这时候朝堂所官员都反对,可天下早已被士族垄断,要这些人拿出田地分给百姓有多难。于是乎,皇上称病,不再上朝。由太子主理朝政,太子与公子相互配合,铁血手腕,才叫钧田令得以实施。
这期间,主子和太子多次遭暗杀,主子幸躲过几劫,而太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两年前死于暗杀之下,防不胜防。太子不在,皇上这才又接管的朝堂,这时候的朝堂,说出来唐姑娘怕也不懂,均田也撼动不了庞大的士族,便是皇上都要礼让这些士族三分。
这时候,公子若带着夫人,可想而知……若我是公子,定也不会把夫人带在身边。”
唐昭乐确实不懂朝堂,只知道均田令,有多少百姓感谢分田地给百姓的人啊。
她犹记得百姓手中有田地,跪拜天地的景象。她们都以为是上天垂怜,并不知道,这原是有人拿命在换。
他原是那么高的人,她却是这么低的人,真是云泥之别,她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儿女情长。
震惊之后,是脑子空白,一种灵魂寻不到归处的迷茫。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做,怎么做,道:“多谢你与我说这些。”
云香忙道:“请夫人收下我们。”
春花,秋月亦是道:“请夫人收下我们。”
唐昭乐叹气,道:“随你们吧。”
说着要走,云香又拦着道:“主子有东西给你。”
“什么?”唐昭乐不再抗拒。
春花搬了木匣子,秋月吹了火折子,匣子里满是银子。
云香道:“公子说,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银子不够,回京取就是。”
唐昭乐的迷茫和伤心瞬间没了,不是因着钱,是因着他的那份心。心里有她的这份心。
红了眼,又想落泪,想到什么忙道:“呀,那封书信。”
“什么,书信陆尘会代为转交的。”云香道。
唐昭乐急道:“不是,那书信能不能拿回来。”
云香道:“陆尘怕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那有什么办法再去一封,那封信不作数。”
“夫人写了什么?”
唐昭乐写的是休书,这会儿急得跳脚。道:“算了,算了,明天我重新写一封信。这银子你们藏好,千万不可叫我阿奶看到知晓。”
“是。”
“早些睡,有事明天再说。”
“是。”云香松一口气,总算可以留下了吧。
唐昭乐回自己屋,便开始静坐。
他怎么会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暗杀?
好陌生的词。可是又叫她心揪起,好担心他。
还有在他身边下毒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此一想,心一惊,什么都放心不下,她想去盛京,去他身边,就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好。
一宿时间,她想了很多,她决定,去找他!
天微微亮,云香就带着人起床了,做饭,洒扫,喂猪,喂鸭,到底是女子,有一些事一看就会,唐昭乐起床立即就有热水,梳洗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唐昭乐很不适应,云香道:“夫人,家里缺好多物件儿,一会儿就叫春花出门采买了。”
“家里缺什么?”
“您看您漱口的套件儿没有,装热水的壶也缺了口子,熏蚊子的艾香也没有,我看缺的有很多,一会儿再合计合计。”
唐昭乐没觉得缺什么,她说缺了很多,道:“云香,采买的事我们先放放,我有话要问。”
“那云香先给夫人梳个发髻,夫人想问什么都可以。”
唐昭乐点头,拿了梳子,发簪盒子,没有镜子,随她怎么梳。
云香觉得,这乡下,比她自个儿家都不如,简陋的紧。
唐昭乐问:“什么样的人才能靠近你家公子?”
“啊?”云香不明白,问:“夫人何意?”
“我若在盛京开家酒楼,远远的看着他,可好?”
云香道:“且不说公子没带上夫人,就知晓公子定然不会同意夫人进盛京的,还有便是夫人开十家酒楼,公子不见夫人,夫人也是近不得身的。”
唐昭乐蹙眉道:“她敢不见我试试,偷摸的,偶尔见见该是无妨的。”
这个云香没想过,也没想到夫人会说公子敢不见的话,道:“夫人没有身份,无端的叫公子时常见一个百姓,总会叫人起疑,纸包不住火,我想公子也不会同意。”
云香梳着头发,心想夫人去盛京也好,这地方,她自个儿觉得待不住。道:“夫人若是有个好身份就好了,若是有亲人在盛京,就更好了,走亲戚,去盛京走走也无妨。”
“走亲戚能走几天。跟他有生意往来,做什么不就名正言顺了么。”唐昭乐弯唇,“就这么定了。”
云舒便就没再说什么。
帮着梳好头,唐昭乐摸了摸,道:“不梳妇人发髻,要姑娘家的,以后,你们都叫我小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