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一下,请问503房在哪里?”
“右边走,自个儿找!”又是同样的一种冰冷的声音,她好像天生就不会客气和谦逊。
我懒得同她道谢,快步右拐,一边注意着两边病房的门牌号,终于,我停在了503房间的门口,门关着,里面没有动静,不同于别的病房,别的病房都会发出一些声音,而这儿,仿佛就没有住人一般。
忍不住再看一眼门牌号,生怕弄错了,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动静,又敲了敲。
门开了,她就在我面前了,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张笑脸露了出来。
“进来,进来。”她让开让我进屋,我走进去,这个房间里面拢共有四张床,但是只住她一个人,她的床位在最外面,靠窗的位置,嗯嗯,这我是知道的,她喜欢靠窗的位置,高中时候,座位是在窗边,坐火车,也最好是靠窗的位置。
“你一个人呀。”我终于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不用她多说,就拖把椅子坐了下来,她靠在床边,脚下是拖鞋。
“现在是的,早上医生过来查过房了,昨天姐姐来过了。”她很开心,我能来,这下她不是一个人了。
我知道的,床头柜上有花,该是她姐姐送过来的,我指着那束花,“姐姐送过来的。”
“嗯嗯,是的是的,她那天说是从镇子上买过来的。”
“嗯嗯,百合。”
“对哒对哒,就是百合,姐姐还蛮会挑的,粉色的,还有香气,我很喜欢。”
“这儿,没有人陪你,吃饭洗衣都得自己来?”我这么问。
“是呀是呀,我只是这儿有问题,手脚身上又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又不是动不了。”她指着自己的头还有心的位置,冲我说。
“是哈是哈,我不了解,只是你在医院里面,该有人照顾的。”
“有呀,我不是给你说过的么?我的妈妈还有姐姐会经常来看我的,给我送衣服,还有妈妈做的好吃的……”她幸福的诉说着,那是一种很知足的情绪,仿佛没有任何的烦恼。
她说完,我倒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她越是这样的平常心,我心头越不是滋味,我想的是她大哭一场,把她心中所有的伤心都吐露出来,再要么,像多数人那样,愤世嫉俗,悲天悯人,抱怨世间不公不正……
可是,这些预想的都没有,她是开心的,从她透亮的眼睛里面,看不出丝毫的沮丧,她的甜甜的笑露出来,真就是朵花儿。
“对了,医生是怎么说的,还要多久?”我本来应该由着她的开心的,可是,我着急了,我太急于想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了,太想知道经历了什么,是怎么的来龙去脉,这一切的悲痛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我也不晓得呀,医生说让我留在这儿观察,按时吃药,观察一段儿再看情况。”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她看着窗外,窗外,窗外看见的,是近处的一座高山,依稀听得见流水声,远处的山峰只有个影子,黯淡的影子。她看着那边,不说话了。
我靠在椅子上,就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就在我的面前,屋里的空调细细的声音,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那么单薄,不管是衣服还是她的身材,她瘦了好多,那件衣服的袖子,显得很空,她的手膀子细了……更瘦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头登时就堵得慌,全身血液减速一般,我看着她,那是一个多好的人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心头气乎乎的,我都能感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音明显的在加速,就像是那天抽烟憋气似的,眼泪从眼眶里面掉了出来,我伸手去挡,她回过头,脸上满是晶莹的泪光,我知道的,她虚弱的身子站在窗前发抖——她不想让我看见。
我们是同步的拭去眼泪的。我,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即便是有些时候伤心到极致,也只会咬着牙齿,对着墙头恨恨一拳头。
她在缓解,我也是。
“换个话题吧,我们,这个话题太沉重,有点儿受不了。”她说,用她那已经是克制的,却还是微抖的声音说。
“好。”
我们聊着过去的事情,回忆的长河里面,我说着我知道的,她也知道的往事,还讲着她陌生的故事,她讲武汉,我讲东北,我们说着说着,笑着笑着,她讲着好玩儿的事情,我讲着有的没的事情,逗她开心。
不一会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进来了,这是一个矮个子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个年轻些的女子,想必也是这儿的医生了。
“这几天,她的情况怎么样?”男人指着余沉沉问后面那个女子。
“哦哦,主任,她这几天,比之前的情况要好多了,药物加量了,然后幻听的情况也缓解了……”
余沉沉见到这个女医生正小声叫杜医生,女子并没有搭理,只是在跟那位“主任”讲她的具体状况,还有一些是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说完,那位主任点点头,便转身出去,杜医生也就看了我一眼,便对余沉沉说下午继续打镇定剂,还有嘱咐相关药物的事情,说完便转身走了,嘭的一声,门就关上。
“你要打镇定剂?”方才他们讲的那些药物,我是不明